旁边的少年就是她的孽障。
“阿姐夜里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
楚凝想问他要怎么送自己回去。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既然能说出要送她回去,必然是胸有成算了,怕怜煜反悔,楚凝什么都没有说。
明日就能回去了,楚凝还以为会彻夜未眠。
结果出乎意料一躺下,她安然入眠,睡得很好。
闭上眼睛之前,楚凝甚至都还在想,她去了伯爵府,要怎么说?
沾上了被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日晨起,怜煜早早就等候在门外,他为楚凝送来干净的衣衫,陪她用完早膳,亲自抱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听着马车轱辘转的声音,仍然是恍恍惚惚的。
停在了伯爵府角门处,楚凝还没有回过神。
就这么回来了?
伯爵府的人似乎早就收到了风声。
一排列出来迎人。
楚凝眨巴眼的间隙,已经被人给迎了回去,她如释重负地走了进去。
伯爵府左侧的亭台上,站着两名华服少年。
稍微没有正形的少年倚着围栏。
另一位个子高,模样更俊美的少年看着女郎下了马车被牵进去后,便收回了他的目光。
杜成越在一旁咂声叹称奇。
“阿煜,你真的决定这样,把阿姐给送回去了?”
怜煜点头,“嗯。”
若是不送,阿姐不会安心。
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一回事,阿姐的性子太倔了,只靠着一张嘴就想叫她动摇,改变心意,怜煜算是看出来了,不管用。
不仅如此,对付寻常女子的招数,对于楚凝也不管用。
裕安长公主不是寻常女子,她的心性比寻常官宦家的女子更为坚定。
只有慢慢地磨掉她的菱角,潜移默化,她才会慢慢地改变。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你舍得啊。”
怜煜不吭声,舍不得又怎么办?
“你也不害怕,万一之俨师兄和姐姐旧情复燃,你就不怕?”
杜成越还是站在自家兄弟这一边,不禁为他想这想那。
“怕。”怜煜说道。
关于阿姐的事情,即便万无一失,他也去害怕。
可最后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罢了,总之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他也说过了,除非他死。
“不是,我真不明白,你之前不是还同意就是.....”
提起来这茬。
杜成越的目光在怜煜的身上几经流转,欲言又止,最后变得有点意味深长。
“真的要这么快吗?你跟我交个底,这件事能够成,你心里到底有多少成算?”
怜煜看向他,目光有点点寡凉。
杜成越被噎了一噎。
“你别这样看着我,做兄弟的不是瞧不上,或者怎么什么你,只是....”
他索性就。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那不厚道的主意,说到底是也只是他一时之间嘴太快。
杜成越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启齿。
祖父平日里让他慎言之,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恨自己这张嘴没个把关的。
若是将来事成了,没闹出什么风波还好,若是不成.....
篓子捅大了....
当日,其实也就是顺嘴一提,说起有些女子为了留住自己心爱的男子,一般都会使用一些阴谋诡计,叫自己怀上身子。
有了孩子,什么都有可能了。
怜煜听到这个很损的主意时,竟然赞同了,看他的样子,他似乎真的盘算要去做。
杜成越以为,他一股脑的,盘算归盘算。
还以为他要再想想呢。
令杜成越没有想到的是。
第二日,怜煜很快就赋予行动了。
还是做完之后,毁痕灭迹,找他要那种药,杜成越才知道他直接付诸了行动。
这简直快到让人怎么说呢,简直天雷滚滚,仿佛他早就这么计算过。
只是一直在等待恰好的时机。
“只一夜,你确保真的可以吗?”
试问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如他一般猖獗的郎君吗?
自从认识怜煜的每一天开始,杜成越没有一天不在乍舌称叹,对于他做出来的大手笔,甚至都习以为常了。
杜成越也不好再说,邵瀛的先例摆在哪,他觉得事情不好办。
怜煜转过身,语调不紧不慢。
“阿姐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那日恰好是阿姐的坐胎日。”
杜成越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再加上郎中配的药方。
莫说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