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乌云密布,连星星也没有。
小区路灯坏了,最近在维修,谢麒打开手电筒,又往里走了段路。
这一片是高档住宅区,按栋分户,可能因为天气原因,今天出乎寻常的安静,以至于发出一丁点动静都听能得十分清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谢麒下意识的反应是回头去看。
炽白的手电筒从脸上晃过,谢磷抬手挡了挡眼睛:“哥,是我。”
谢麒松了口气:“怎么才回来?”
“班里有些事情要忙。”谢磷解释说,“你怎么也这么晚?”
谢麒边开门边说:“去接了个朋友。”
“什么朋友……”
门开,谢麒走了进去,没听见他后面说的话:“妈呢?”
“爸要去国外出差,妈也跟着一起去了,两个人顺便旅游。”谢磷也跟着走进来,把外套脱了挂在玄关。
谢麒朝房里看了眼:“说好哪天回来了吗?”
“不清楚。”谢磷想了下,猜测,“估计要有些日子。”
“几点了?”谢麒看了看表,“才六点四十,最近天黑得真早。”他去厨房找了袋挂面,问他吃不吃面条。
“我吃过了。”
谢麒往锅里放了点水,盖上盖子,去冰箱拿鸡蛋。
“哥。”谢磷站在客厅里,看着冰箱没关严,走进去帮忙把门关好,“你是去机场了吗?”
银灰色的冰箱擦得一尘不染,镜面倒映出他们的影子,一前一后,刚好重迭在一起。
谢麒把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搅拌两下,水开了,他把挂面倒进锅里:“宋肖告诉你的?”
也不对,他从头到尾都没把这件事跟宋肖说过。
水放多了,他下面条的时候可能有些急,热水溅了出来。
“小心。”谢磷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只不过刚刚抬起,就被他强行压制住那股冲动。
可是…他没办法忽视那股香味,他在外面见到他时就留意到了。
一股淡淡并不甜腻的花香,只有在女孩身上才能经常闻到。
这个想法一出,他忽然有些慌神。
理智在逐渐瓦解,他很想不管不顾地抓着他质问为什么非要去机场接人,那个人很重要吗,还有微信里的那个备注……
但不能那么做。
他哥现在好像很抵触他的触碰,如果那样,无疑是把他们的关系亲手推入了深渊。
他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这世间不会有谁能把他们分开,舆论不可以,外人更不可以。
“谢磷。”
“嗯?”他感受到了手臂的异样,他似乎又变得不正常了。
“想什么呢?”谢麒让他递一下酱。
“没什么。”他摇头,从冰箱里把酱找出来,放到谢麒触手可及的柜子上,“哥,我有点困,先回楼上躺一会。”
谢麒目光落在他的背影:“…谢磷。”
他停在楼梯口,回过头,问怎么了。
谢麒说:“妈这几天不在家,我明天也回学校了,你如果自己不想做饭,就给阿姨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他笑了笑,橘黄色的吊灯浮跃在眼底,流露出光和影,“谢谢哥。”
之后他回了楼上房间,合上门,屋内的窗户还开着,应该是他今早忘记关了,风吹进来,把书桌上的纸尽数吹散。
有一张刚好落在脚边。
他看了许久,慢慢蹲下,捡起那张刚画到一半的画像。
时间似恍然静止,他望着,一下失了神。
指尖若即若离地碰着画像上的轮廓。
这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匿,从小到大,那些肮脏而又卑劣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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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整,宠物诊所迎来今天最后一位客户。
准确来说,应该有两位,一男一女。
其中那位长相甜美的姑娘抱着一只白猫,秀眉微拧,一步三哭诉,听得兽医小哥心都要碎了。
“小花…你小小的年纪,竟要遭受如此苦楚,怪为娘的不注意,竟让你被这两个奸人所害!”哭着哭着,捶胸顿足一阵,“真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宋肖揉揉耳朵,觉得应该先领她去看看脑子。
“啊!”方理想突然又一嗓子,抓住兽医小哥的衣袖,泫然欲泣,“这位兄台,你给我评评理!我的小花,你以后顶着这般污名出去,别人在背后该怎么戳你脊梁骨呀!”
兽医小哥觉得有必要劝她冷静:“这位小姐,你先稳定一下情绪,别着急。”
方小姐稳定不了:“我本来今天想带我家小花去医院检查,结果中途去商店买瓶水的功夫,一出来就看见…”似说不下去了,她将头埋进胳膊里,手朝身边一指,“就看见这个奸人指示一只公猫祸害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