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黎忽然踹在阮央膝盖处,他闷哼一声,被迫跪倒。
闻人渡眸子燃气一团火,他不看阮央,冷肃道:“丞相没了,还有下一个丞相。若不放阿影,你绝对走不出这桐城。”
“那就不走了。”易丛洲漠然,“虽不能与阿影同生,与他同眠也好极。”
“陛下,别听易丛洲的,该出手就出手。”阮央吐出一口血沫,“真的爱护,又怎么舍得他去死?”
岳黎还想揍他,被陌影瞪了一眼,讪讪地放下了腿,憨憨地朝他一笑。
易丛洲不再说话,嘴唇紧抿。
闻人渡心底一沉,易丛洲不必说服谁,他沉默是因为已做了决定。
这可是毁灭了这方小世界的暗黑男主,什么事做不出来?得不到就毁去,因爱生恨的事还见得少吗?
若进攻,恐怕会得到玉石俱焚的结果,若撤回,以后易丛洲回到承国地盘,更难救阿影。
闻人渡的眉头深深拧起,两军之间更加剑拔弩张。
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随时会引发血战。
易丛洲的决绝淡漠、闻人渡的进退两难、阮央身上的斑斑血迹如强风灌入陌影脑子里,让他浑身的血液凉透。
小魅魔一心想壮大北苍国,在阮央的辅佐下,他也真的做到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这个少主,就要让他树起易丛洲这个敌人,将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若战争打响,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多少家庭会破灭。
他陌影要成为遗臭万年的始作俑者吗?
今日对闻人渡来说已是死局,就算能跟他回去,易丛洲会善罢甘休吗?
他刚才还说,此生都不可能放手,除非他死。
陌影不想让闻人渡死,不想让易丛洲死,也不想无辜者因他流血。
易丛洲不愿放人是因为还有感情,若感情破灭,就算他想强留,易丛洲也不会愿意看他。
实在不用闹到今天这一步。
陌影扯了扯细链,毅然开口,“长平将军声名在外,想来不会反悔。你现在就放了阮丞相,我留在这。”
“阿影!”闻人渡急了。
陌影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忧,“陛下,回去吧,北苍国需要你,也需要丞相。”
“不可以,你忘了他是谁吗!他最后会疯病发作,杀人如麻——”
这种话太伤人心,陌影打断闻人渡,“我还是承国皇帝,长平将军是我承国将军,他能对我怎样?我意已决,小渡,你带着阮丞相回去。”
闻人渡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阿影,你这样正合他意!以丞相为要挟,这就是他的肮脏手段,你还不知道吗?”
陌影静了静,转向易丛洲,“让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易丛洲静静地与他对视。
陌影惨淡一笑,摇了摇手镯,“怕什么,我跑得了吗?”
易丛洲身上的杀气陡然变重,却很快消失不见,下令前方士兵让开一条通路。
日头更亮,阳光慷慨地洒落。
闻人渡有功夫,又是魅魔,无惧暗杀,利落下马。
“陛下!”阮央的手撑在地板上,一改往日冷静,高声阻拦。
闻人渡走到他面前,亲手把他扶起,“等我。”
他进入被临时征用的李煊府邸,让众人在外守着,转入一处无人的回廊。
“你跟来干什么?”闻人渡敌视地盯着易丛洲,往下一扫,看到了束缚陌影的手镯。
怒意横生,他大跨两步,对着易丛洲的脸就是一拳。
“小渡!”
陌影转身抓住他的手臂,细链被甩得叮叮作响。
闻人渡并非空有武力的莽夫,出手是因为气不过。
他收了手,将陌影拉入不远处的树荫之下,释放魅影。
易丛洲缓缓擦去嘴角血迹,神色不明地望着树后。
以魅影为媒介,不需出声也能沟通。
“阿影,你不用考虑我,你绝不能跟着易丛洲,你忘了你还怀着身孕,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小渡,你听我说。”
陌影有种直觉,易丛洲绝不可能伤害他,但面对喷火的闻人渡,这种话不好说。
“只有国泰民安,我们才能出去。他现在求而不得,若闹得腥风血雨,我们就要被困在这一辈子。”
闻人渡眉头紧锁,“那你先稳住他,再找机会逃走。”
“行不通的。他的能耐你也知道,要是我不见,他一定会找你麻烦。你也知道我怀……要是担惊受怕,对小家伙不利。”陌影想到昨日易丛洲围城时,他小腹缩了几次,顿时一阵后怕。
“如今之计,只有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厌烦为止。你也说合久必分,很多初恋都难以走到最后。只要他对我滤镜一破,没感情了,自然就会放我走。”
陌影挠挠头,“你不是说孕后期需求会很强吗,我就把他当工具人,让他知道我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