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禔溪望着眼前的尤洵,以及被她的纸人给困住的萧非暘,突然感到很陌生。
其实尤洵加入异狙局的时间不长,约三年半载之久而已,但她的异能倒是让喻禔溪后印象深刻。
一来,她能潜入死者生前的记忆,二来,还能操弄纸人,光这两点就让他钦佩不已。
再者她的心性坚强,似乎没有什么能制得住她,也没什么能让她恐惧,所以喻禔溪很欣赏尤洵,连钟鍠都对她称讚连连,甚至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下,凡是眼没瞎的,都瞧得出他心悦于她。
但如今,她却成了叛徒?成了帮兇?
??为什么?
喻禔溪把心中的困惑问出口了,却也明白,问了不过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平息他的心痛感。
「尤洵,你在做什么!?」钟鍠忍不住大吼出声,他的眼底尽是不敢置信,或者该说??是浓浓的悲愴,一种被背叛而难以言喻的痛楚。
尤洵没有闪躲眾人质疑的目光,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没人逼迫,没人威胁,我心甘情愿。」
钟鍠愣了下,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之前与白隐的那一战,你说谎了对不对?其实当时我就有些存疑,照理来说我能感应到邪佞现身,但我始终只感觉到白隐办公室里的这些怨气,所以你说的黑洞根本不存在,对吧?」
尤洵挑眉,眼神带了些钦佩覻向他,微微頷首,「没错,我说谎了,其实我潜入的白隐的幻境中,原本想活抓萧非暘,结果队长进入搅局,我当时也还不想被识破真身,所以便退出并对你说了这个谎言。」
钟鍠握紧拳头,「尤洵,你??」
萧非暘截断钟鍠的话语,带着轻蔑的口吻对她说,「喔,看来你潜入异狙局是有目的。」
尤洵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迟早会被杀的,既然如此不如替大人好好办事,当个卧底也无妨。」
「尤洵,把事情说清楚,什么大人、什么卧底?」喻禔溪沉声问。
尤洵覻着喻禔溪,静默半晌才缓缓啟唇,「我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魖,所以诞下的我是个半魖。」
见到眾人睁大眼一副诧异神情,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丝的沉痛,「父亲在知道我是怪物后就自杀了,他认为我母亲骗了他,因而痛苦地离开了世间??而原本收敛心性的母亲,也因父亲的自杀又开始行恶。」
她似乎想到了过往的痛苦,哽咽了下后才又说,「但为了保护我,她杀了几个人后,就带着我隐蔽至山林中生活,我原本以为我们会这样安然幸福的一块儿生活着,结果在我七岁时局长找到了我们??母亲被杀后,我的人生本该也能解脱的,但他却留下了我的性命。」
尤洵凄惨一哂,她对着眾人问,「你们知道原因吗?」
没人回答,没人吭声,但喻禔溪却是隐隐清楚答案。
「因为我的母亲,曾经杀了局长的妻子和五岁的儿子??你们说,我们这家人是不是罪该万死?」她笑了几声续道:「但可恶的是,他竟然没虐待我,没残杀我,还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养着宠着,直至三年前,也许是确定了我已没了背叛復仇的心思后,才将我带入异狙局??」
听到这段话,喻禔溪想起了确实曾经有这么一事。
记得局长曾经说过自己有对妻子,在他出任务时被魖侵入家里,虽然妻子也是异能者,但最后却仍然惨死在魖的手上。
他回到家时,是抱着孩子和妻子的尸体痛哭出声,后来调阅监视器,这才发现了兇手不是普通人。
因此这些年来,喻禔溪知道他一直在追查兇手,他还说了影片中的兇手不止一人。
而在喻禔溪十五岁那一年,局长有一次出任务回来时,眼底佈满愁云惨雾,尽是他看不懂的悲伤。
至今他还记得,局长笑着对他说,「总算找到了当年的兇手,我也同魖做了了断,可惜还找不到另外一位。」
他的语气满是无奈和痛苦,明明復仇了,却不见他任何喜悦。
喻禔溪当时没想太多,也只是感到惋惜,并说了会帮忙报仇之类的话语。
意想不到的是,当年局长所杀的魖竟是尤洵的亲生母亲,那他口中的“另外一位”,大概就是一直以来所执着的大魖。
「洵儿,你知道为何义父不杀你吗?」抬首,喻禔溪眼底亦逐渐被哀伤掩没,他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当然知道,就因为一个原因,他留下了我的命,这段期间给了我美好,又重重把我推入谷底,你们说狠不狠!?」尤洵在说完这段话时,脸上已佈满泪痕。
「你说的原因,是什么?」喻禔溪叹了口气,冷静问着。
「我告诉吧。」尤洵轻轻笑了,「因为留着我,才能诱出大魖??他让我当诱饵,帮他找出大魖的出没点,让他能一个个去侦破,倘若没找到,他又会端出慈祥笑脸跟我说没关係,下次一定会抓到??真是个虚偽骗子!」
喻禔溪望着已逐渐失控的尤洵,脑中忆起了局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