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穗?」
这时,眼前的门从里面拉开了,是雨夜。
「啊……」
我立刻拉下帽子,不想让他看见我哭过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请假。」
我刻意转移话题,声音在发颤。
「请多久?」
「……不知道。」
「冬穗,你想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雨夜拍了拍我的头,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我抿紧了唇,顿时感到一阵鼻酸。
沉默片刻,我才下定决心。
「我……想休学。」
对不起,我又再次逃避了。
「冬穗,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什么叫做我们的关係到此为止?」
「冬穗,拜託你回我好吗?发生什么事了都可以跟我讲啊?」
「冬穗,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讨厌我了吗?」
在家的这四天,我无数次传讯息、打电话给雨冬穗,但回报我的都是音讯全无,连已读都没有。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死缠烂打,但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她说的话以及那之后彷彿消失般的她。
我无法接受,她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从床上起身,拿起放在房间角落的二胡、二胡弓,坐回床边,开始弹奏起跟雨冬穗合奏过的「不灭的故事」。但才刚弹下一个音,弓弦就啪!的一声断掉了。
「嘶……」
弓弦弹到我的指尖,涌出了一点血液,同时传来了些微痛楚。
我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就连二胡都开始讨厌我了吗?
「喵──」
这时,天雨从柜子底下现身,呆萌的走到我的脚边磨蹭着我,喉咙发出舒服的咕嚕声。
「天雨……」
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另一隻手抚摸牠,牠却抬头看向了我,那双圆大的眼眸反映出小小的我的脸。
不知为何,眼前的天雨越发模糊,一滴水掉落在牠的脸蛋上,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哭了。
「抱歉,天雨……我好像,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爱哭呢。」
我抹去天雨脸蛋上的泪水,随即才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但不管怎么抹,泪水都像瀑布般源源不绝的涌出来,无法停止。
「呜……冬穗……」
直到我停止哭泣为止,天雨都在我的脚边静静的望着我。
「小姐,你想跟我出去逛逛吗?」
休学完的过三天,一名侍女这么对我说道。
「侍女原来也可以出门吗?」
「那是当然,只要跟老大说一声就行了。」
「是这样啊。」
我转移视线,沉思着她刚才问的问题。
「小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跟老大都会全力支持你。哪怕是犯罪,我们也会尽力保护你不让你被抓去关。虽然跟普通家庭不同,但是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客气。」
她靦腆的笑着,说出口的话语跟温柔的声音都跟雨夜一模一样,令我不禁感到一阵鼻酸。
「嗯,我知道,谢谢你。」
「小姐,我能跟你说一句话吗?」
「什么?」
「逃避并不是坏事,但我希望你不要留有遗憾。」
我沉默不语,脑中一片空白。
遗憾吗?
也许我的遗憾,就是这个「能听见死亡的能力」没有消失,也没有任何用处吧。
这个能力就只是个诅咒啊。
那天,我听见了自己的重叠声音,但我并没有死亡。我想,是因为晴春稻代替了我的死亡命运吧。
他在医务室跟医生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但就算他有那种能力,也不完全是「不死之身」。
他终有一天,还是会死的。
因为我的靠近,我的存在,让他发生意外的机率加倍了,所以我不管怎样,都必须远离他。
至少这样,他才能活的更久。
「这句话我记住了。不过抱歉,我就不跟你出门了。」
「我知道了,小姐。」
侍女向我鞠了一躬,才从我身边经过。
我转向庭院的方向,朝太阳看过去。
我瞇起眼,想看清太阳的样子。但不管怎么仔细的看,都只能看见一团圆圆的白光,好刺眼。
我张开嘴,下意识的想唱出「不灭的故事」,却发现没有晴春稻的伴奏,我根本唱不出来。
就好像这首歌根本不存在似的,没有我跟他的合奏,根本不是一首歌,就只是空有其表的字而已。
一个星期的长假结束了,我把装好猫饲料的碗放在地上让天雨自己去吃,换上学生制服,背起书包就直接出门了。
我失神的走在路上,就连遇见房东向我打招呼,我都无视的走过去,直到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