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三刻,大夫便提着药箱匆忙赶来,朝守在床边的洛玄行了个礼,却被他制止,
“不必多礼了,快过来看看她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脸色这般难看,话也说不出来。”
大夫也不再耽搁,拿出巾帕便开始诊脉,只见他眉头越来越紧,无奈一叹,取出银针为郁晏欢施针,又写了药房派徒弟去煎药,待喝了药她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
洛玄握着她冰凉的手,温声道,
“可好些了?”
郁晏欢虽然虚弱,但比起方才已经好了许多,便点了点头。
洛玄这才朝大夫问话,
“夫人究竟是怎么了?还望大夫告知。”
大夫看了眼床上的郁晏欢,这才缓缓开口,
“世子,夫人这是服用了避子汤的缘故,只是剂量放得过多,这才导致小腹坠痛。”
大夫苦口婆心的劝道,
“在下本不该多言,但却不得不劝一句,若是要服用避子汤,剂量可不能多,否则便会伤了身子,夫人眼下……”
洛玄还未从避子汤的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听见大夫犹犹豫豫,他隐着怒开口,
“如何?”
大夫长叹一声,
“夫人眼下伤了身子,日后只怕子嗣艰难……只得仔细调养了。”
洛玄摆了摆手,转身将众人都屏退,
“今夜之事若有人泄露出去,即刻杖毙。”
下人皆连忙称是,只有郁晏欢陪嫁过来的侍女还守在床边,不愿离开,洛玄本就强忍怒气,见下人也不听他吩咐,便吼了出来,
“我让你们下去,都聋了不成?”
侍女本想出言反驳,却被郁晏欢拉住,
“都下去吧。”
侍女满眼忧心,但郁晏欢眼神坚定,便也只好退出房间。
一时屋内悄然,原本的旖旎气息还未散尽,洛玄眼神扫向垂眸不语的苍白面容,冷气森然,
“你便没有话要同我说么?”
郁晏欢实在不知为何自己今日喝下的会是避子汤,本以为是补药,她神情怔怔,方才疼痛又耗尽了大半的力气,该从何说起呢?
“夫君想听什么?”
洛玄气得发笑,将一旁的药碗狠狠摔在地上,郁晏欢也被吓了一跳,
“郁晏欢,你就这般厌烦我,半点都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吗?”
“从我娶你那日起你便这般,不咸不淡,日常伺候我时你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这只是你例行公事,不必带上丝毫情感?”
洛玄抓着她瘦弱的肩头,用力得让郁晏欢眉头一皱,眼角也泛上泪光,
“这婚事本就是父亲定下的,我也遵父命嫁给你了,洛玄,你还要我如何?”
洛玄自嘲一笑,撒开了手,
“是啊,我还能要你如何,本以为你会对我千依百顺,却不想这般冥顽不灵。”
郁晏欢轻轻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淡淡开口,
“我们和离吧,既然你喜欢青珞,这样母亲也不会因我而逼你撵走她了,可好?”
洛玄听见和离二字时,眸色渐深,袖中拳头攥得发白,
“你想和离?”
郁晏欢眼眶中的泪终是落下,打湿了洛玄的衣袍,轻叹道,
“是,和离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你可以自去寻一位满意的正妻,不必像我一般,总不能叫你满意。”
洛玄转过头,脸上的神情是郁晏欢从未见过的复杂,他掐住那白皙纤长的脖颈,眼角猩红,
“郁晏欢,你怎么敢提和离?我若不愿放你走,你便生生世世要与我在一起,便是死也要合葬一处,你怎么敢?”
郁晏欢被他掐着,快要喘不上气,面色被憋得通红,眼神逐渐迷离,手不由覆上他的大掌。
洛玄这才像回过神一般将手收回,留得郁晏欢在床边大口喘气,缓缓走出房间。
只在门口稍作停留,说了句话,
“若你再提和离,今生便不必踏出房门半步。”
郁晏欢凄然一笑,无力靠在床沿,
“是了,你怎会轻易放我离开呢……”
虽然大夫已经诊过脉,但自己不亲自去瞧瞧还是不死心,于是他披着夜色,去了府中煎药的屋子。
进屋时,大夫正在药壶里翻看药渣,洛玄神色不豫,
“如何?”
大夫紧皱着眉头,躬身答话,
“世子,方才在下已经检查过药渣,这确实是补药,不过里头却又搁了足量的避子药,其中有两味药药性相克,故而加重了药力。”
洛玄从他话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若是知晓药理,自然不会犯这个错。”
他在想如果郁晏欢想掩人耳目和避子汤,便不会在府中堂而皇之地请大夫开药,只会派下人偷偷去买,所以混起来喝才成了这般模样。
大夫闻言点头,他素来为各家贵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