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痛哭,都学着假模假式地干嚎,嚎得荣相予心中悲伤万分,跪在地上搂着两个孩子,放声痛哭。
荣相见怀着复杂的心情,把那罐“骨灰”交给了二姐姐,她已经在地上起不来了。
等内官离府,周显旸又被众人拉着,讲了宋烨星这一路的经历,想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荣相见趁机让小南把荣相予扶回了她自己院子。
摒退左右,四下无人,荣相见才轻声附在她耳边,吐出四个字:“姐夫没死。”
荣相予灰败的眼睛里,陡然闪出奇异神采,泪珠还挂在腮边:“你不是骗我吧?”
荣相见右手举起:“相见从未对姐姐说过一句谎话,若有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别说这种话,我信你就是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假死?”
“姐夫自有他的打算,这是关乎你们整个昌国公府身家性命之事,你只能告诉昌国公爷一个人,否则我怕他身体扛不住。就是连夫人都不要告诉。若走漏出去,大家就都得死。姐姐只管放心,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一家团聚。”
荣相予怔怔地看着妹妹,脑海中有一丝光亮闪过。
“我明白了,我知道这事关重大。”
荣相见又抱了抱姐姐,叫她在外人面前,仍旧做出伤心欲绝的姿态来。
安置好昌国公府之事,荣相见才与周显旸一起回煜王府。
许久未回,陡一见到那熟悉的大门和牌匾,两人都有些感慨。这第一关是过了,接下来,煜王府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两人望着彼此,眼神淡然却坚定。
“殿下!王妃!”门房悄悄打量了许久,才确认眼前正是离开许久的煜王夫妇,忙赶着迎出来。
进了二门,琳琅她们全都拥了上来,抱住相见一顿抹泪。说她瘦了、晒黑了、瞧着没什么精神似的。
周显旸在一旁抱着双臂,围观了一会儿姑娘们相聚的场面,见没有一个正眼瞧自己,默默让人准备热水,先去净室了。
两人收拾干净,便一起去佛堂给娘上香。
“谢谢娘在天上保佑我们,这一趟虽有风险,大体上还是顺利的。接下来,也请娘亲保佑他和他的母亲吧。”
相见闭着眼睛,对着娘亲的神主牌位,虔诚地许愿。
周显旸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的侧脸,精致娇妍的轮廓,心里没有一丝杂念。许久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什么都不想。
当然,夜半无人,回到卧房休息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在这张熟悉的床榻上,夜光珠滚在枕边,周显旸从眼睛开始,把相见浑身上下细细地吻了一遍。
她双眼迷离地看向床顶的昏暗,似乎想从那黑暗里,看出点点星子。
周显旸发现的时候,覆上来啄着她的唇,笑着打趣她:“在回忆草原上那次吗?”
一听这话,相见本就潮热的脸越发滚烫,气得用膝盖给了他一下,但是没有否认。
周显旸趁势一把捞住她的腿,欺身而上的同时,在她耳边说:“秋天到了,找机会,带你去京郊围场……打猎。”
“嗯……”荣相见含混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也不知道是答应他,还是因为别的。
煜王此番北上,不仅成功营救公主,还终结了北真国作乱兴兵南下的风险,于国于家都乃是大功一件。
朝中大臣,眼看着当前情势,有些又等不及拍他马屁,上本请皇帝立太子,以稳天下。
皇帝这几日正琢磨过来,觉得事情不太对,借机宣周显旸进宫,详细询问北真国一事。
问到他为何要把治疗瘟疫的药方给恩吉时,周显旸慎重道:“这是儿臣的过失,没有详细堪察地貌。北真国有两处部落与奈尔王廷虽然看起来离得很远,实则水系来自同源。下面人在办事的时候,没有多想,就直接投在源头,以至于恩吉的马群也染上了瘟疫。儿臣想着若他的王军也因马瘟而丧失战力,他又如何与桑颜抗衡,如何保护显瑶呢?当下,便自作主张,把方子给了他。”
皇帝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没有想过,恩吉得此助力,北真国上下一心,铁骑南下,侵略我朝?”
“侵略我朝?”周显旸笑道:“南下,只是桑颜给自己谋逆拉的一张大旗而已。恩吉与他不同,他并无野心,又极爱显瑶。那夜桑颜劫持显瑶,恩吉为了她的安全,宁愿放虎归山。他这样爱重显瑶,怎么舍得惹她伤心?
再说,父皇只要去奈尔草原看一看就知道,那里一望无际的绿荫,美轮美奂的天空,还有那几乎触地的云,当真是李太白诗中写的‘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北真国虽然不如中原富庶,但别有一番自由天地,策马驰骋,篝火烤肉,亦足慰平生。那里大部分的百姓并不知道金陵,更别说侵略南下了。”
皇帝哼了一声:“北上一趟,你倒是喜欢上那里。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想把那片草原据为己有?”
“据为己有?”周显旸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