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三十九秒,裘闻的声音停下,徐皎回神。
男人指尖夹着的烟一口没抽,此时已经燃至末端,猩红亮色烧到他手指。指节一松,烟头掉在地上,摔出散落的火星和烟灰。
“以后别不理我,行不行?”
裘闻脸上的笑不见了,此时微仰着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皎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攥着手机的力道加大,骨节泛白,嗓音冷漠无情:“你唱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挂断电话,女人转头离开。
仅仅隔着窗户,裘闻只能看到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最终成为一小点,彻底消失。
男人脸上扬起薄笑,极其冷淡,带着一抹无人知晓的嘲弄,醇厚音色哼唱: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
早上准时起床,洗漱完毕的徐皎跟着舍友们去食堂。
法学院和经管学院的训练地点不一样,程霄寻每次陪她来一期食堂吃饭都会绕路,徐皎现在不让他过来了,各自就近安排。
四个女生坐在一桌,昨晚失眠的徐皎食欲不振,用勺子搅动碗中的小米粥,眼神放空。
相鹤言跟着裘闻过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比高中还要瘦的徐皎,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有几分病美人的孱弱。
“过去啊?”不想找死,相鹤言挑眉问裘闻。
后者没说话,直接去窗口买了两份早餐,一份自己的,一份给相鹤言,最后又买了四个鸡蛋四盒牛奶。
在背后看到这一切的相鹤言眼神变暗,并不喜欢他的朋友如此低姿态。
另一面,徐皎不想吃饭,但又不想影响舍友吃饭心情,低着头,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粥,米粒数稀少得可怜。
“班导?”
黄琪惊讶地抬头。
听到声音,一口粥送到嘴里的徐皎呛到,捂着嘴不停咳嗽。狼狈之时,背上有人帮她轻轻拍抚,感动得她看向身旁舍友。
刚要道谢,她发现舍友双手都在桌上。猛然回头,裘闻正站在她身后,手刚刚从她后背收回。
“你……”理智回笼,徐皎连忙改口:“班导早……”
人多,她这回忍下了。
只见裘闻笑笑,把鸡蛋和牛奶放到她餐盘上,语态平静:“今天训练强度大,不吃饭不行。”
话落,他把盘子放在四个女生中间。
“都一样,吃了赶快去外面站队。”
相鹤言紧跟着裘闻的位置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皎一眼。裘闻这么做的目的太明显了,想让徐皎吃饭,还得给她三个舍友买早饭。
少爷谈恋爱的时候挺蠢的。
相鹤言收回视线。
三个女生向裘闻道谢,唯独徐皎,低头大口喝粥,一口不动他给的鸡蛋和牛奶。
“皎皎。”黄琪指了指她面前的东西,“我们四个里面最弱的就是你了,你多吃点。”
徐皎闻声笑着摇摇头:“吃不了,我鸡蛋过敏,奶精不耐受。”
眼睁睁看着裘闻的脸色沉下来,相鹤言从自己的位置起身,盯着左前方的徐皎,脸上笑意冷瑟:“是吗?那不知学妹喜欢吃什么?我现在重新去买。”
徐皎笑意一僵,不懂他为什么给裘闻出头。
但在她眼里,相鹤言比裘闻还坏,她不想理会,语态阴阳怪气:“我肠胃不好,吃不惯稀贵玩意儿。人也一样,免得让人以为倒贴。”
舍友们不知徐皎和他们过去的纠葛,此时没太听懂她的话。
徐皎擦擦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了,安静地坐在原位等人。
裘闻笑了笑,低头吃饭。徒留相鹤言紧紧盯着徐皎,他当然听出了她刚刚在讽刺他当初对裘闻评价她的话。
原本以为气氛安静下来,没想到,傻大姐似的黄琪紧盯裘闻的嘴巴,眉心敛起:“班导,你嘴怎么了?”
此话一出,两桌人都把目光看向裘闻的嘴,包括徐皎。
只见,裘闻的下唇有块明显的口子,已经结了暗色的痂。
他抬手摸了摸,相鹤言趁机替他发声,笑看着徐皎,一字一顿:“估计是被哪个小野猫咬的吧,像宣告主权似的,搞得人尽皆知。”
徐皎:“……”
相鹤言指桑骂槐的本事并不高明,他故意说给徐皎听。
伴随三个女生暧昧的啧声,裘闻没有尴尬,目光幽直锁着面前的徐皎:“前女友咬的,不给亲。”
全场就数黄琪胆大:“都是前女友了,当然不让亲,想亲你把她追回来呗。”
“他追不回来。”相鹤言当场嘲笑,“踢到铁板了。”
“……”
裘闻啧了一声,敛眉不想多说,催他们快点吃饭。
女生还在八卦,只有徐皎低下头,气场清冷安静,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