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宣记得巧兰说过, 女人都爱金银首饰,他不相信若他日日都送, 阮芯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夜阑人静, 烛光微动, 屋内二人都没再说话, 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吹过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守卫才送来宣纸,附带着还送来了一只新的毛笔。
“这是上好的北尾狼毫,写小楷正好,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便来接你。”
阮芯嗯了一声,又端坐在方桌前,开始抄写。
萧景宣走后,阮芯又写了一会儿,见确实没什么人进来了,才开始给谢睚写信。
正好萧景宣送来了新的毛笔,她从系统中拿出一个柠檬,挤了一些汁液在水中,拿出之前自己已经撕好的小纸条,借着烛光一笔一笔地写着。
纸条很小,能写的内容也不多,她只是把自己所在何处和大概情况做了个概括,最后还剩一点地方,阮芯犹豫了一会还是写下了:你还好吗?
她小心翼翼地叠好纸条,塞进了卡子里。为了让谢睚容易发现,她故意把卡子接头的小弹簧装松了些,只能祈祷路上别出什么差错。
之前写好的佛经还有半张,阮芯在这半张的空白处用同样的方法又写了一封。
做完这一切,她又抄了一遍佛经才睡下。
心中太过担忧和牵挂谢睚,梦里也是谢睚中毒后痛苦的神情,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次日一早,她刚刚梳洗完毕萧景宣便来了,身后居然还跟着魏合和田力。
两人神色不似初见时那样自然,而是眼神躲闪,特别是田力都不怎么敢看阮芯。
阮芯为了不给二人再带来什么麻烦,也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
萧景宣把她带到了一处馄饨摊子,老板还是当时的那个胖妇人。她依旧做事麻利,看见阮芯还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时隔半年多再次吃到这口馄饨,味道还是当初的味道,人也还是当初的人,一切看似没变,实则早已都变了。
“好吃吗?”萧景宣问。
阮芯点头。
老板娘热情地坐在他们桌旁,看起来和萧景宣很是亲近。
“阮老板是吧,当初你来找六儿帮你找铺子的时候,也就才半年多吧,如今竟也是大老板了,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挺有本事。”
阮芯不知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萧景宣已经变回了原样,她依然喊着他曾六的名字。
“他是我乳母,你可以叫她秦姑姑。”
阮芯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汤。
她虽吃不下,可也不想剩下,忍着胃里的不适,强吃了多半碗。
忽听城门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随后就见萧景宣放下手中的勺子笑着说:“宰牛的来了。”
阮芯向城门望去,一个黑皮壮汉大摇大摆地在前面左边,另一侧是一个身穿毛皮大衣的大胡子。
这个大胡子!
阮芯想起一店刚开张的时候他经常去吃饭,还去后院看过她养的牛羊。
“咱们跟着他们走吗?”阮芯表现得有些激动。
萧景宣以为阮芯是真的对这些感兴趣,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说:“你随我来。”
阮芯握了握手里的卡子,跟在萧景宣身后,往屠宰场走去。
一路上,阮芯都有些说不上的兴奋,老天真的没有薄待她,竟让她遇到了曾经熟悉的食客。她一直盯着大胡子的背影,想着一会儿怎么接近他。
其实阮芯并不想看宰牛宰羊,之前开店的时候她也是走得远远的,这个场面太血腥了。但是今天着实没办法,她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望着即将被宰的那头牛,不由得移开视线,实在不忍看。
“将军,杨公子说找您有要事相商。”一个士兵跪在萧景宣面前拱手禀报道。
“告诉他,一会儿再议。”萧景宣不耐烦地向来人摆了摆手。
阮芯看这是个好机会,赶紧说道:“你去吧,反正我也跑不了,这么多人呢。”
萧景宣看跪在面前的士兵不肯走,阮芯又这样劝自己,心里暗骂杨金宝坏事。
他今日是故意带魏合与田力过来,叫他俩不许再和阮芯说话,也让阮芯看看和自己过于亲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眼下自己要离开,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看着阮芯,只能把魏合二人叫到一边。
“你们看好阮老板,还记得我昨日与你们说过什么吗?”萧景宣就算威胁人,也是轻声细语。
魏合点头。
“嗯,记得就好,去吧。”
魏合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萧景宣,昨晚的一幕幕他到现在都还害怕。
萧景宣和阮芯打过招呼之后便走了,阮芯转身想和魏合和田力说话,发现这两人头都不抬,叫他们名字也不应。
阮芯看了看周围,大胡子一直在壮汉身边跟着,想找个和他独处的机会都没有。
“呦,阮老板还看这个?”
阮芯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用回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