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科也皱眉看着她,他扳直了井以的肩膀,逼她抬起头来,然后徐良科直直地看着她说:“阿以,你就是你自己。”
“这和你名字没关系,不管你叫井以还是……凌以,艹……念起来真别扭……对我们来说,你就是你,你所说的这种假设根本就没有发生的可能。”
他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徐良科把手放在井以头顶上,“所以,不要为了这种不存在的事情难过……你只是有点累了,才会这样怀疑自己。”
邱炬在旁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井以看着他们,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她吸了吸鼻子,安静片刻后眉眼舒展地点了点头,笑容灿烂地对他们“嗯”了一声。
徐良科叹了口气,安静地看着她,他回想起凌乐安看向井以的那种目光,觉得这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迟钝,凌乐安那边尚且还说是亲人呢……当然,井以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简直就是俩木头,徐良科在心里吐槽。
不过他暂时也没有替他们点破的打算,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亲情和友情更为坚固,一旦沾上了爱情的边……徐良科想到自己亲爹,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爱情这东西,就宛如阳光下的泡沫,绚烂夺目……却又脆弱不堪。
徐良科突然有点想要抽烟,但是又意识到这是在井以的房间,所以暂时忍住了。
因为还在发烧,井以的思绪转得很慢,她还在认真思考她和凌乐安之间的关系。
徐良科看着她那副罕见的有些傻气的表情,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好好休息会儿吧,病号。”
徐良科拿手轻轻在她额头上一按,井以就被惯性带倒在床上,邱炬在旁边无语地拿拳头咣咣锤了他两下,抓狂地说:“小科,你这样会磕着阿以的头的!”
哪有人这么对待病人啊!?邱炬生气地想。
井以脸上保持着茫然的表情看向他,徐良科又给她拉了拉被子,手放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温度,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好好休息,”他说着和阎斯年一样的话,“有什么事就随时叫我们,我们都在客厅里,啊对,还有小安,他在学做饭。”
井以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怎么想也没办法把凌乐安和“做饭”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徐良科低头走出去,到外面抽烟去了。邱炬在他走了以后,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井以还以为是什么小说或者漫画,结果是一本中医书。
井以哭笑不得地问:“阿炬,你们临床专业还学这个吗?”
邱炬合上书看了一眼封面,说:“啊…这个不是我们专业的课本,看着玩的一本按摩教程。”
他颇有兴趣地对井以说:“我刚看了治疗寒气入体的按摩方法,我帮你按按吧?”
井以欲言又止:“虽然我也知道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但是毕竟咱俩性别不同阿炬……”
邱炬突然反应过来,脸刷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不是,穴位都在头上!”
井以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反而笑了笑,困意一阵阵涌上来,所以她闭上眼睛说了一声:“好哦。”
邱炬按着按着,井以就真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邱炬安静地去看她的脸,她眼下有一层浅浅的黑眼圈,大概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
睡着的井以显得格外安静乖巧,但是邱炬还是觉得平时的井以更好,因为这个安静的阿以身上没有了那股鲜活气儿。
她在睡梦里犹然皱着眉头,像是有些难受,邱炬看着有些心酸。
他给井以拉了拉被子,就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了。
邱炬走出门来就看见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凌乐安,他好像是想要进去看一眼井以,又有些犹豫。邱炬压低声音,指了指房间里面,说:“睡着了。”
凌乐安于是点了点头,看着邱炬轻轻关上井以的房间门,然后和他一起回到客厅里。
徐良科从阳台上抽烟回来,跟他俩一样坐在沙发上,井婆婆看见他们三个就这么无聊地呆坐着,忍不住笑呵呵地劝他们去看电视。
徐良科和邱炬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句,起身到坐到电视前面铺的一层薄薄地毯上,然后启动游戏。
井婆婆见凌乐安依旧有些惦念不安的样子,就从冰箱上面拿了一本相册,然后她坐到凌乐安身边,和他一起看那本相册。
相册里有很多从前的照片,里面也有已不在世的井父井母的照片,但更多的还是井以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凌乐安和井婆婆一起从井以几个月大点看到她上小学。
井以上小学之前还留着比较长的头发,头上扎着各色的头花,那是井婆婆给她扎的头发,那时候的井以也很爱笑,看向镜头的一张小脸总是阳光灿烂。
凌乐安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小井以的脸。
不过在她上了小学以后的照片里,井以的笑容就慢慢变少了,她头发剪得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