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周月都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许琛本人,但已经从其他人的讨论中听了无数关于他的信息。
校园QQ墙的空间也被人投稿了这些内容,自习课的时候周月偷偷玩了会手机,发现详细程度堪比公众人物的百度百科。
周月的心里生出一种我的金主是顶流的心虚感。她叹了口气,如果哪天许琛被爆出塌房,那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砸死的。
路之宇听见了,转过头来看她,“你怎么了?”
虽然路之宇已经不需要拐杖的辅助就能独自上下楼,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步子有点不利落。周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达到学霸的思想高度,如果她是路之宇,肯定要偷懒享受一段时间。
高三的日子太难熬,每天都有无数张的试卷要做,数不清的错题要订正。刚开学的时候,周月有好几次午睡都梦到自己被不及格的理综卷子追着跑。
她的目光落在手边的月考卷上,随口扯了个回答:“我在想这次的月考。”
学霸的自律千篇一律,而学渣的自卑千奇百怪。周月则是觉得羞耻,这种心态在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会达到巅峰。
明明一样的老师教出来的,路之宇考七百一轻轻松松,她考四百七勉勉强强,有时候上数学课遇到听不懂的题,她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要是能和路之宇换一下脑子该多好。
周月不自在地将自己的试卷往旁边挪了挪,听见路之宇问:“你对过答案了?”
路之宇的试卷是周月送到医院的,可能是出于学霸的觉悟,他连答题卡都填的整洁干净。因为他今天刚回学校,所以错过了老师讲解试卷。
周月以为他要对答案,硬着头皮将自己改的一塌糊涂的理综卷奉上。
她指着试卷上的一团黑线,“那是细胞图”
路之宇勾了条红线出来,“你的细胞膜没画。”
是吗?那可能自己当时又走神了吧。周月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路之宇把试卷摊在桌子中间,提笔标了几题,“这几题你都没订正,是老师讲的时候没听懂吗?”
高中成绩不好的话,已经不能用“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比较懒而已。”这种话作为借口了,有些知识它注定是不会进入一些人的脑子,周月对此很有觉悟。
也是因为有这种觉悟,她很感谢路之宇。两人同桌以来,路之宇经常会出于同学情谊给她讲一些题目,而且他在见识到周月的理解水平之后,每次都会尽量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来教她怎么做题。
因为嘴巴没有停过,路之宇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周月殷勤地拿着他的水杯去讲台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杯子里的水温度正好,路之宇喝下一口,嗓子里干痒得到缓解。周月对着试卷在脑子里复盘他刚刚的讲解,遇到不会的就会再来问他。
“这道血型遗传的题你不会做吗?”路之宇用笔在题目里的ABO三个字母上画圈,“我记得这是高一分科之前的知识。”
高一的知识点比较简单,一轮复习的时候老师都是用一节课带过一本书。周月根本记不住多少,路之宇看她神色局促,也就没说话。
他按着试卷,简单地画了图案出来,“所以根据血型遗传规律,这道题应该选的是B选项。”
周月赶紧去看题目,试图在短时间内吸取知识,在心里默读那一行字时,她愣住了。
如果父母有一个方是AB型血,那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是B,——O型血。
这个问题的答案超出了周月的理解范围。
她无法领悟其中的解题思路,更无法领悟这个答案为何正确。她试图找出一个更正确的答案推翻这个知识点。
任柔生孩子时大出血,医院当时血液不够,周月以为自己不能输血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任柔的女儿。现在她才想起,任柔是AB型,而她是O型血。
一定是医院搞错了,周月死死地盯着路之宇在B选项上勾的那个圈。
“周月?”
“啊,”周月猛然回神,“怎么了?”
已是放学铃声的尾声,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学生三五成群地离开,整个世界像是一个喧哗的玻璃球。
外界的声音在回神的瞬间失去屏蔽,猛地将球扔进周月的耳膜里,砸得她头痛欲裂,她看向路之宇,心中的惊慌快要满溢出来。
路之宇问:“怎么了?”
她机械地重复道:“怎么了?”
她的疑惑并不因为路之宇,路之宇也给不出她答案。他放下手中的笔,将试卷收进文件夹,“放学了,该吃饭了。”
在学校里建立起友谊的地点除了教室,宿舍之外就是食堂了。周月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路之宇的人缘还算可以,不过今天他放学收拾的慢了,青春期的男生个个一心想着干饭,他就落在了最后。
两个人和上课时一样,并肩坐在食堂的桌子前。周月放下餐盘,整个人依旧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