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最后在姜红额前印下一吻,手掌轻抚着她的发顶,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面颊上:“你在家里待着,看会儿电影吧。”
姜红表情一僵:“你要去哪儿?”
“不能让她留在这儿。”谢渊目光投向墙边的吕薇:“一会儿尸僵出现就不太容易移动了。”
“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她急切地抓着谢渊的手腕:“明明是、是我杀的……”
谢渊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摩挲着:“你又能帮到我什么呢?”
姜红一时呆愣地望着他,面色苍白,双唇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说的对,我什么也做不了……
谢渊笑眯眯地说:“不过你现在可以帮我个忙。”
姜红把浴巾双了几层,覆在吕薇血肉模糊的肚皮上,又拿出卷保鲜膜一层层地将浴巾缠好。
谢渊抬着吕薇,下巴冲衣柜一指:“随便拿件黑衣服给她穿好,裤子也穿上。”
两人合力把吕薇收拾妥当,谢渊费力地把她背起,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姜红从衣架取下个棒球帽,扣在吕薇头顶,遮住她衰败的面颊。
“好了。”
姜红围在旁边,左右打量两下。
吕薇安静地被谢渊驼在背上,像睡着了似的。
谢渊深深看她一眼:“我走了。”
啪嗒——
房门关闭。
姜红立在玄关处站了会儿。
屋里安静的可怕。
她打开电视,调了个影片出来,直愣愣地杵在沙发上。
她不时偏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坐立难安的样子。
最后起身,寻了块抹布,将卧室的地板认认真真地重新擦拭一遍。
谢渊慢慢在长廊上走着。
背后的尸体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如一袋水泥似的没有重心,稍微颠簸就会滑落。
谢渊只能放缓脚步,稳稳地一步步向前走。
叮——
电梯门开启,立面立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脸红得像猪肝似的,身上夹着浓郁的酒气。
谢渊神色如常地与他对视一眼,抬腿迈进电梯中。
“你几楼哇?我帮你按好了,看你怪不方便的。”男人咧着嘴,大大咧咧地问道。
谢渊视线在电梯按钮上一扫,二十三楼的按钮亮着。
“三十二楼,谢谢。”他彬彬有礼地答道。
男人随意地按下三十二的按钮,问道:“她怎么了?”
谢渊瞥他一眼,含糊地回答:“喝多了。”
“啧啧,喝成这样,可喝的不少!”男人目光又在谢渊身上转了一圈,自顾自地说道:“一点分寸没有的嘛,短视频上多少小姑娘喝多了大马路上一躺、被人‘捡尸’,对自己、对家人都不负责任!”
“你是她男朋友哇?你都不晓得替她挡一下酒的啊!叫一个姑娘家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你们这群年轻人哦,真的是哦,就是家里管得太不严厉了。”
男人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着:“像我儿子嘛,从来不敢这样!为什么?他害怕的!”
“他从小都挨揍哦,我打他打得可厉害了,不听话要打、成绩不好也要打,我是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材!”
滴答。
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在谢渊耳中响起。
他视线缓缓下移,血滴落在地面,溅起片小小的血花。
在电梯地板上,显得格外醒目。
“你说是吧?”
谢渊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是。”
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地面的血渍,继续说着:“就是的嘛!要不是我教育得好,他能考得上公务员吗!”
“二百个人,就录了他一个,竟然回来告诉我不想做公务员,想去做生意!”
“我当时一下就火了,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考都考上了还不去上班,净作死!”
“我拎着棍子就给他一顿好揍,棍子都给打折了!”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快三十岁的人了,被我收拾的在屋里乱蹿,手都不敢还一下!”
“小的时候那么听话的,临这会儿了还想青春想叛逆,得让他知道,他老子永远是他老子。”
谢渊视线落在他脸上。
那如猪肝般涨得通红的面颊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眼角的褶子老树根般盘根错节,密布在两侧。
谢渊冷冷地开口:“电梯到了。”
男人看了眼数字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哦哟,那我下了。”
他慌乱地走下电梯。
电梯内瞬间安静下来。
滴答。
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又响起。
嘎吱——
一只男式运动鞋挤进正要闭合的电梯门中,电梯门又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