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达穆道:“向公公打听个事儿,”他已经提前打听过了,玉格被困宫中的那一段,王公公也是将近一月不见在外走动,而且王公公还是苏总管私底下收的徒弟,消息比别个更宽。
“玉格玉大人……”
王守贵骇了一跳,才听头两个字就往后退了小半步,又把银子掏了出来,“达大人,宫里头有宫里头的规矩,有些事儿是不能瞎打听的。”
喜塔腊·达穆一愣,竟这般讳莫如深,看来王公公果真知情。
喜塔腊·达穆忙推着银子,“公公过虑了,公公放心,玉大人是我的妻弟,我怎么可能盼她不好。”
妻弟?王守贵又打量了他一眼,银子收下了,笑容也更和气了几分,“原来达大人是玉大人的姐夫啊。”
喜塔腊·达穆笑着点点头,“是,前头玉格和皇上闹得……”
“唉,”喜塔腊·达穆面色转愁,“到底是皇上,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王守贵打量着他,不确定他到底知晓多少,只含糊道:“这事儿吧,咱们旁的人再担心也没用,皇上那边,嗯,咱家也说不好,不过达大人若真是担心,不如劝劝玉大人。”
言尽于此,王守贵便不肯多言了。
喜塔腊·达穆品了又品,这话这言下之意,皇上对玉格还有那份心思,是玉格不肯了,而皇上至少目前,还不忍心怪罪。
喜塔腊·达穆心下思量开,想得太过入神,回家时没注意和正要出门的三姐儿迎头撞上。
喜塔腊·达穆皱眉,“你这么急急慌慌的是要做什么?”
想通了玉格那些铺子背后的势力,喜塔腊·达穆越发心疼被三姐儿卖掉的股子。
三姐儿敷衍了福了一礼,道:“郡主让人递了消息过来,像是额娘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我回去瞅瞅。”
喜塔腊·达穆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摆了摆手。
三姐儿也没问他要不要一道儿过去,得了应话错身便出了门。
不过难得,她回来的时候,喜塔腊·达穆问了一句陈氏的情况。
都有儿有女了,三姐儿也不愿同他闹得太僵,“额娘的身子没什么事儿,只是知晓了玉格要把家财全部献给朝廷,心下舍不得,所以难受了起来。”
“只为了这事儿?”在喜塔腊·达穆看来,这一件虽说也要紧,但完全比不上另一件。
三姐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也不止为了这事儿,还有一件,玉格不能生育的事儿。”
喜塔腊·达穆挑了挑眉,“怎么,你们都不惊讶?”
三姐儿叹气道:“我是早先就猜到了一些,额娘么,是玉格之前就给她透过话儿了。”
喜塔腊·达穆微微蹙眉,所以不是为了子嗣,那玉格是因何同皇上闹了起来。
三姐儿道:“玉格无法生育,额娘的意思是等金保多生几个儿子,挑一个聪明懂事的抱过来,记到玉格的名下,所以不愿玉格把钱财都献给朝廷,金保家里么,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但玉格不愿。”
“额娘就开始哭了,说她自个儿对不起色赫图家的祖宗,虽然生下了儿子,却没能给儿子一个好身子,叫色赫图家绝了子嗣,额娘伤心得不行,但玉格打定了心思是从来劝不动的,郡主便请我们姐妹过府劝劝额娘。”
喜塔腊·达穆皱起眉头,才刚理顺的事儿转瞬又理不通了,所以玉格没有子嗣,不是皇上不许,她也不是舍不得捐献家财,那她在同皇上闹什么呢。
三姐儿说完,见他同自个儿一样烦闷着,心下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郁气倒是稍散了些。
“好了,别想了,额娘那边我们姐妹这几日多去劝劝,过一段时日额娘慢慢的也就想通了。”
喜塔腊·达穆抬眸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这事儿可不容易想通。”
绝嗣的事儿可是天大的事儿,哪能劝劝就想通的,“与其劝岳母,倒不如劝劝玉格。”
喜塔腊·达穆提议道:“她若是不喜金保的儿子,大可以从你们姐妹中的孩子里挑一个过继。”
三姐儿皱眉,怀疑他是在说自家的小儿子,但此事想一想,也确实是个解决的法子,三姐儿听了进去,但并不打算推荐自家小儿子,玉格那么多侄子,只要她喜欢,只要对方也愿意,挑哪一个都成,最好是挑个年幼的,好养熟,自家小儿子再小也有十二了,不合适。
见三姐儿把话听了进去,喜塔腊·达穆没再多说。
次日,喜塔腊·达穆照例进宫当差,只出门前催促了三姐儿一句,让她回娘家看看。
两人的关系在昨日的谈话后,算是破了冰,三姐儿也好好的应下了。
“如何,岳母今儿可好些了?”晚上,吃过饭回到房间,喜塔腊·达穆便问道。
三姐儿叹气摇头,“还是老样子。”
“那玉格那边怎么说?”
三姐儿仍旧摇头,“玉格说没有好好儿的让孩子离开亲阿玛亲额娘的,再者她也没有教养孩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