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护得住他们母子,那么日后谁做皇帝不是一样?
只要不是阮氏那个贱人得势,最终皇位不是落到她儿子手中,哪怕旁落到二房三房,她也已经不在意了。
各有各的盘算和目的,徐静依同孟氏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了一个冬天。论感情,自然远比不上同萧氏的,但彼此心中也都明白,他们是有共同的敌人的。
而嗣王呢,被太子斥责了一顿后,到底顾及着孟氏背后的权势,到底有所收敛。往常去阮、薛二人院子的次数少了,往孟氏正院这边来的次数日渐增多。
但怎么说呢,孟氏也不是愚钝之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丈夫这样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并非是他自己心中有所悔过。待得他可一手遮天之日,他必会做的比从前还要绝情。
夫妻多年,身边这个男人真正的品性,她多少是能摸透一些的。
他心思重,不喜束缚。他喜欢别人对他逆来顺受,喜欢一切都顺心遂意。
所有人都在权衡和虚以委蛇,孟氏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如今再面对这个丈夫,再面临夫妻间的温存,她是再无一分真心,有的全是演技。
“近日来,我看三房的与你交好,可曾探听出什么?”
徐静依也算隔三岔五就往凤行居这边来,又没避着谁,梁护自然知道。
对此,孟氏自也有自己的一番说辞在。
“估计是做给父亲母亲看的吧。三房的是最精的,如今他们夫妇和二房夫妇如此交好,若不常往我这儿来做做样子,父亲母亲怕要看不下去了。”
孟氏的回答算半真半假吧,但她知道,眼前之人对她的这个说法是绝对会相信的。
果然,就听他说:“三郎夫妇心计最深,怕从一开始,就是带着野心入的太子府。可怜二郎素日里凶巴巴的,没想到竟如一条狗一样,被别人简单几句话就收买了去。”梁护言词难听,许是气极了,倒失去些从前的风度。
但孟氏却并不意外。
从前的那些风度,又有几分是真呢?
孟氏也不揭穿,只顺着他话去说:“二郎那个人……你素来是晓得的,他不过空有其表罢了。也不知三房的是用的什么手段,竟叫那个暴脾气对他言听计从服服帖帖。”
梁护最是听不得旁人对顾容庭的夸赞,这样一对比,会更显得自己的无能无用。
所以听了妻子这些话后,他心中十分不爽。双眸虚眯起,眸中阴狠尽显。
如此过了一个冬日,转眼冬去春来。果然如前世一样,北境之地发生了动乱。
二月的一日,边城士兵八百里加急跑死十几匹马日夜兼程赶回京都,只为报北狄人铁蹄越界,遥城血流成河,遥城失守。北狄兵趁胜追击,一连拿下北境之地十数座城池。
消息传入京中时,老皇帝怒火中烧,当场吐了血。
第七十三章
似乎突然之间就回到了前世般, 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宫里老皇帝昏迷足足有半日功夫,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 才悠悠转醒。但醒来后精神也很不好, 要太监宫女们扶着, 才能勉强撑着身子卧坐起来。
这会儿太子领诸多皇孙早候在了殿外,老皇帝心中一直挂念着北境战事,醒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宣召诸位军侯。
此刻满朝的文武百官也候在勤政殿殿外, 就等着皇帝随时宣召。诸位军侯奉旨入了殿内后,隔着屏风站在外面, 等候皇帝指示。
那边, 太子府内, 徐静依也很着急。
消息传来得很快, 她根本来不及多叮嘱什么。早朝上得到的战报,这会儿人都直接被留在宫里了。
萧清音不知其中原由, 见徐静依一直在屋内来回走动, 以为她是担心北方战事,便宽慰她说:“军政上的事, 也不是你我能决定得了的。你这会儿急也无用,不如安静坐下来, 我们一起好好等消息。”
“这会儿我要是能安静得下来就好了!”徐静依这会儿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动弹得根本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但有些事, 她也是不能同萧姐姐说的。
这会儿憋在心里, 可把她憋坏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据她对她的了解, 此番行为绝对不正常。
徐静依踌躇了一瞬, 然后坐了下来, 坐在了她对面,问:“若是二哥被派去北境之地,你欲如何?”
萧清音眨了眨眼,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他原就是武将,如今又是危急关头,若皇祖父真的调他去往前线,不也正常吗?”
徐静依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语气笃定地说:“若我家王爷也在出征之列的话,我打算随军。”
萧清音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似不敢相信般。那是战场,又岂是她们这样的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但细想想后,又觉得为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