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昔璇嘴巴微张,愣住了。
林羌了然,再次点头,微笑道:“特别配,千万别分手。”说完,从她身侧走过,没两步,退回来,偏头跟她说:“你来电话了。”
戈昔璇回神,抬起手,看屏幕,果然备注“哥”的人打来了电话,等她从毛发的状态醒豁,扭过头,林羌已走远。
她提口气,呼出去,返回餐厅,坐下来喝热茶。
靳凡没问她去哪儿了:“下午就滚。”
戈昔璇听不到,双手扒在桌沿,感到惊喜:“我喜欢她!哥你跟她在一起吧!比我姐们脑子强多了!可以帮到你!”
“少自以为是。”
戈昔璇翻白眼:“别装了,我不说到这里吃饭你能答应?我是你亲妹妹,你的耐性有多少我早刻头盖骨上了,陪我喝咖啡又陪我吃饭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要不是你想人家,早把我扔回北京了。”
“是吗?”靳凡说完,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跟他打招呼:“靳哥。”
戈昔璇没看懂:“他谁啊?”
年轻人伸出手:“我是对面祯兴律所癸县分所的合伙人,靳哥说你跟人合股开书店,股权分配不明发生纠纷,需要律师。”
戈昔璇继林羌那惊到之后,又被靳凡吓了一跳。
她跟靳凡不常联系,虽然坚定站他,但更多是放在心里。她没他那么有种,可以做到不花戈彦的钱。
这次来,撮合他跟她闺蜜、兄妹叙旧,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被人欺负了。她从小只要被欺负,就想到她哥哥是上过战场的英雄,一身本事所向披靡,有哥哥在,就是安全所在,想着哥哥,她就能勇敢。
她把那律师轰走,撇撇嘴,鼻发酸,突然想哭:“你俩还真配,一对大聪明。我也担心你的病啊,那我以后不来了,你能治病吗?”
靳凡站起来,只说了句:“别来了。”便走了。
牛腩锅店香味儿浓,热腾腾的烟气里都是,戈昔璇托住下巴,故意不看窗外,防止被人发现眼泪啪嗒一声砸在桌面。
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后来他离开战场,他们那妈也从受人爱戴的领导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狗。
年深日久,她早不盼望戈彦悔悟了,只愿有人救她哥哥。
从前只有哥哥护她无虞,以后她只要哥哥长命百岁。
她吸口气,向小脏辫打听:“你早上跟我说林羌是心内科医生?”
靳凡回到车行干活,仲川已经在了,刚有车主贴膜改色,他刚给人开了发票,送出去,回来对已经在“岗位”的靳凡说:“走了?”
“不走也得走。”
仲川走进工作间,拿起3m哑光芭比粉和荧光粉的样板料对比一下,边在微信询问供货商,边对靳凡说:“连小璇都利用上了,戈彦女士真没给自己设下限。而且她追得好紧,一刻喘息都不给你,找那医生刚没戏,马上对小璇书店下手了,就是知道小璇一委屈就找你。”
靳凡检查新的悬挂、减震。
仲川顾自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时候小璇去部队看你,你手上有个口子都能在那儿哭半天。这么哥控,只要戈彦把你的病情往差了说,她肯定打鸡血似的为你想辙。”
靳凡听他絮叨烦得慌,走到车行外,点了根烟。
找律师不假,但没必要到那边去的,也不是没有律师的电话。
戈昔璇说得对,他的耐心不允许他陪她喝咖啡又吃饭,他就是想去那女的小区门口。
第十五章
林羌回到家,杨柳正在沙发刷手机,眼皮能撑起一分,疲态也褪去一些。
杨柳看到林羌,放下手机:“怎么这么半天?”
“到妇幼看了一个病人。”林羌把菜拎上餐桌,挑了几把时蔬,做粥的牛里脊,剩下的放进冰箱。
“我发现县医院也好忙,跟阜定比也就没有连轴手术的压力吧?你来的这几个月碰到几起事故了?”杨柳手托着后脑勺。
林羌不知道:“没空数。”
杨柳叹口气,改变姿势,仰头看向天花板:“林羌,你爱过简宋吗?哪怕一刻。”
林羌洗完菜,放到砧板,反问:“怎么算是爱。”
杨柳摇头笑:“就知道你没有。连多少病人从你手中经过你都不记得了,又能把谁放心上?”
林羌不太麻利地切菜:“你记得吗?”
杨柳被问住,放下脑袋,扭头看她,愣住。
林羌知道她看了过来:“很少记得。”
杨柳后知后觉地点头:“确实也是。所以我看不了医疗剧、小说,她们怎么能感情那么充沛呢?每一个病人都要为他们痛哭流涕。”
林羌洗锅,开火,倒油。
“一个病人抢救失败对我们来说确实难受,但为此埋怨自己,深陷其中,甚至搞出一个ptsd,看诊、手术的时候走神、犯病,造成严重失误,挨主任一顿骂,再委屈,另一个主角再出来救赎。烦都烦死了,转行吧,哪有那么多时间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