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曹荭坐在她旁边,说:“你听说了吧?”
“嗯。”
曹荭无奈笑道:“重度妊高孕妇坚持生孩子,一定会死,哪怕他们不是为了给另一个孩子骨髓移植,只是单纯“伟大”,非要以牺牲自己来保这个孩子的命,作为医生也要制止。不提有律法摆着,就算出于情感,这都不是一道选择题。”
林羌掰开筷子,夹了几颗黏着的米粒,放进嘴里。
“我做大夫这么多年,没觉得治病让人头疼,反而是跟病人解释,为什么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实在太难。”曹荭扒着饭,又说:“个别人死犟,就觉得比医生知道怎么治病,可医生提供的方案肯定是结合孕妇和胎儿情况做出的最优决策啊。”
林羌很少听曹荭这样的语气,甚至不像她了,倒像阳玫。
曹荭说:“不提一个母亲伟大不伟大,就说不顾医生劝,以牺牲自己而生下孩子,孩子没有妈,以后他爹给他找个后妈,他好过吗?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缺一角。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缺角都可以用其他材料代替补上的。想想这些,真的还要干这种愚昧的事?”
林羌抬起头来:“这是认知的问题,你急也没用。”
曹荭一愣,不说话了。
两人默默地吃饭,过了会儿,曹荭声音低了,语速慢了:“是啊,如果多读一些书,多懂得一些道理……”
“如果书里的道理就是错的。”
曹荭目不转睛地看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羌饱了,盖上饭盒:“有时候我们知道什么,取决于别人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曹荭陷入思考。
林羌收好饭盒,回来,坐在电脑前写大病历。
曹荭也吃完了,丢了饭盒,也进入工作,开始前又说了一句:“南间暴雨发洪水了,我微信加的其他医院的好几个医生都在扩散灾区情况,到现在都还没上热搜。还真是你那句话,不是所有新闻都能被我们知道。”
林羌也看见了,认识的很多同行都去救灾了。
“我看了他们发的现场照片,房屋冲毁了,人被砸死、淹死,惨不忍睹。是房子建时没评估对自然灾害的抵御吗?还是评估了,但低估了这场灾?”曹荭说着摇头:“可能是前者吧,我看有一篇报道是那边不少烂尾楼。”
林羌早上也收到了这篇报道推送,说是开发商都跑没了,烂尾楼在城里成了隐患,水一大,全随水砸毁了庄稼地,砸破脑袋。
“一关一关过吧。”曹荭说:“我家孩子还问我呢,妈妈我们老师说医生们都在灾区救人呢,你什么时候去啊。我说快了吧,下一批妈妈就去了。小孩子还不知道灾难,只知道妈妈如果是前线的医生,老师同学都会说他妈妈很厉害,是天使。”
林羌柔和笑笑。
靳凡这两天好像闲下来了,都有时间给林羌做饭了,林羌又听到了他的“明天晚上吃什么”,第二天晚上一定能吃到想吃的。
两个人的日子平静,却有滋味,吃完饭,一起窝在窗前的摇椅上,林羌在靳凡的怀里,看着他给她剪指甲,再给她涂护手霜,抹啊抹好久,她说真色情,再扎进他胸膛,捉他的锁骨来亲。
靳凡往往会翻身把她压住,咬住,手指抠入,插入,顶到最深处。
他们在房间每处都做过了,每一次,林羌赤裸身子,站在窗前,吐出的舌头裹着一小滩他清透微白的精液,唇瓣、下巴、胸脯、乳珠也挂有一些,他就坐在沙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舔掉吞掉。
她喜欢不着寸缕地站在月光下,告诉他:“多看几眼,以后这身体就不好看了,会抽搐、萎缩,会吐得一身秽物,特别恶心。”
靳凡会给她穿好衣服,像抱着一件珍宝,包裹入怀,细细地亲吻。
他这不喜欢做爱时呻吟娇喘发出任何声音的人,总会轻轻告诉她:“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
她这时会沉默,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轻蹭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会灌注她全身。但她不想让他发现,于是立刻把手伸进他两腿中间,抓住他那一根,套两下俯身舔弄,吸咬,嗦吮,转移自己和他的注意力。
后果当然是被他猛干。
会疼,但很爽。
爱一定要通过做爱来体现,不要虚掷一生中最好的时候,等云尽西沉力所不能,悔都要悔死年轻时没有好好享受。
……
日子啊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过下去,多好。
车行,靳凡那间破房。
仲川坐在桌上,背朝着靳凡。他也不想在这里消磨时光,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戈彦和胡江海本事太大了。
戈彦一边从上往下施压,一边把所有受害者都安抚好了。
胡江海自从上次设计见到靳凡,两人不欢而散,就没再露面了,他不知道靳凡找黄麦是什么事,但肯定有关胡江海,偏偏黄麦拒绝再跟靳凡联系。
他现在每天看着靳凡解不开结,一点忙都帮不上,胃口都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