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一直陪伴着她,郁澄恍惚的睁开眼,缓了好久才逐渐适应。
黑暗中她只能感受到大体的轮廓,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除了她身下躺着床就只剩一个不大的桌子,规整的摆放在床边。她缓慢的坐起身,手腕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冰冷的触感穿透真丝的面料直击她的感官,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引得金属链条发出更刺耳的声响。
大脑有些不受控制的停摆,她缓慢的用手去抚摸,熟悉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她顺着链子的方向,向前摸索,链子一直延伸到床外,她紧张的咽下唾沫,抬眼望去只有重墨一般的黑暗准备吞噬着她。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向前,眼前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可她费尽脑汁却怎样也想不起来,脑中的记忆像是被人强行封锁了一样,固守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前行。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链子突然被拉扯,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房间内清晰无比,郁澄瞪大了眼睛,怔怔的不知该看向何方,链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伴随着脚步声一起出现在郁澄的听觉范围内。
尖叫、挣扎、刺痛、窒息,无数的画面像是泄洪的江水瞬间涌进她的大脑,她害怕的颤抖起来,牙齿上下抖动发出‘咔咔’的撞击声,一只冰冷的大手顺着她的手腕向上,呼吸和声音一起被封锁进喉咙口,大脑因为缺氧,变得愈发浑浊,终于,这只手在她的脖颈间停下虚握着,清晰又厚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同时手指一点点的并拢,郁澄被迫扬起了头,眼前模糊一片,意识也逐渐飘散,在彻底昏死过去前,她听到了那个恶魔般的低吟,他说:“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震耳的呼救哭喊声,一股脑的强行唤醒了她,郁澄缓慢的掀开眼皮,黑色的浓烟在火光的衬托下清晰又嚣张的飞舞着,霸占了整个空间。
郁澄被烟呛的剧烈咳嗽,眼底被呛出泪来,伸手捂住口鼻,意识渐渐回归,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
也许是对生的渴望,郁澄在晕倒前,还将自己倒向了舞台下方的空洞边缘,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卷了进去,这个被人忽视的角落成了她暂时的避难所。
郁澄透过渗透进来的光亮朝外看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只有零星慌乱的脚步在舞台的前方出现,郁澄利用道具服的特点简单的遮盖住口鼻,趴卧在地上匍匐前进。
这个洞口不大,勉强能挤进来一名成年人,郁澄好不容易爬到了洞口处,才发现她所在的位置距离上方的出口有一米高,她必要坐起身才能双手够到,但她忽略掉洞内奇葩的构造,洞口的上方和洞内的天花板平齐,她只能将头和手一起以一种极度别扭的方式向外爬,随着高度的增加烟雾越来越浓,粉尘透过遮盖物的缝隙一点点的随着郁澄的呼吸进入口鼻,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她很快就会坚持不住,她加大了手上了力度,攀附上洞口的边缘,双腿艰难的向后蹬,体力消耗的加大导致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切都愈发困难,突然,她的胸部被卡在洞口处难以前进,她伸出手摸索发现是道具服上面的装饰物。
她胡乱的用手调整装饰物的位置,身体根据手上的动作艰难的变换角度,汗水很快浸湿了头发和睫毛,咸咸的糊在眼睑之间,她连呼吸都在克制,生怕被粉尘堵塞住气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几乎将眼前的画面淹没,郁澄终于拆下了罪魁祸首,双腿向后发力,身体又向外探出一部分,可惜这时她的力气不多了,双手因为之前的活动像被拉直的弹簧,突然卸力后只剩下木然的僵硬。
呼吸一点点的困难,因为缺氧,黑色的螺旋侵占了她的大脑,她想也许这一次她真的会如愿吧,不是早就想离开了吗,那就走吧!
郁澄不再挣扎,身体无力的瘫软下去,因为双腿也卸去全部的力量导致上半身被拉扯回洞中,她闭上了眼,呼吸也变得平缓,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出现一只手扯住她的道具服,将她向外拉出,郁澄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倒在了观众席的前方,急忙睁开眼,眼前依旧被汗水模糊,只能隐约知道那是如此修长白皙的一只手,细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碎发,引起一阵轻微的风,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最大的危险暂时解除了,郁澄的力气也恢复了些,她双手撑在地板上,痛苦的爬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但除了心里默默感谢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逃出去。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很是狼狈的朝着人群的方向观望,剧场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人们慌乱的向外奔跑,为了能快些出去,有人在已经挤满了人的地方争吵,甚至是发生肢体接触。面红耳赤的粗鲁模样和平日里以上等人自居的高傲形象截然不同,果然在生死面前没人能保持理智。
郁澄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她捡起被人遗落在地上的水瓶,里面还有半瓶水,她倒在衣服上面捂住了口鼻,冷静的分析现在的状况。
剧场内并没有被炸毁过的痕迹,她走了一路,烟雾有火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