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弛带着怒气的力气很大,梏得她手腕生疼,覃景千踉跄地跟着他。
可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慌张的。
蜡烛埋在猛烈的火焰里燃烧,平日里与谈弛称兄道弟的男生们停在人群中心,他们放肆地如同挑衅,可刚才八卦的人们都息事宁人般扎根在自己原本的位置。
因为他们跟谈弛一样,都在精英一班,金字塔的顶端。
覃景千对那个叫曾宏的男生有些印象,他站在燃起的蜡烛旁边,火有些大了,他似乎是替谈弛收尾的,拧开一瓶水直直浇在火焰中心,猖獗的火心瞬间发出“呲”地一声冒出黑眼,如受了重伤一般萎靡不振,虚弱蜷缩。
曾宏明明是在灭火,可他嚣张的样子更像是在火上浇油,他看着谈弛走过来,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心离开。
旁观人群眼光在畏惧躲闪的掩饰下依然精彩地探究,分享着最新的消息。
昏黑的夜晚、杂乱的人群、跳跃的火光、往来的目光、失落、怒火与喧嚣,交织出一场闹剧。
不断冲击着覃景千。
她跟着谈弛穿过人群,各异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拼命垂头想要降低存在感都无济于事。
更不要寄托于谈弛会给出答案,一想到明天会满天飞的流言,她猛然急中生智,大喊一声: “少爷!”
“我保证今天一定给您抄完卷子!”
“别生气!”
谈弛拉着她的手一顿,想不到她闹这出,他憋着的怒火一窒,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女朋友气笑了。
他重新紧紧拉住她,把她拽到自己身前。
“走。”
那些目光被他们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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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景千坐在车座上大气都不敢出,努力维持着死一样的寂静。
谈弛一声不吭闭着眼坐在她旁边。
戾气极重。
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无措。
不用想,学校的传言肯定飞了满天,但是她没一点心思搭理那些破事儿,现在满心都是怎么面对谈弛。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唐阶表白这事儿。
她靠着车窗低头拧着手指,忽略了外面掠过的陌生建筑,天彻底黑了下来。
覃景千不知道,谈弛气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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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抵达目的地,熄火停下。
覃景千跟上谈弛,打开车门下车。
赫然入眼的房子十分目生,她从未见过。
“我跟阿姨说过了,晚些回去。”
“你不用担心你妈找你。”
谈弛率先说话,覃景千犹豫的疑问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他的心情格外不好,她识趣地不想触霉头。
随他进了屋子没有见到其他人,桌上却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晚餐。
“这里平常没人住,有人定期打扫,刚才让人买了饭过来,你饿了就去吃饭。”
谈弛说完后径自去洗手,覃景千看着他燃了一支烟后又掐灭,坐在沙发上,不吃饭,一个人沉默。
谈弛再次闭上眼揉了揉眉心,面色沉郁,心中躁恼。
覃景千不知,她被蒙在鼓里。
他确实是答应了她不主动公开,可许诺不代表着兑现。
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覃景千只能是他的。
正好唐阶喜欢景千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于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正好对准时机借题发挥,在众人眼中扯明他和覃景千关系,事情的结果如他想要,可这个过程,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亲眼见证别人讲述与自己女友一月前一面之缘,耳闻那些念念不忘的恋慕情愫,知道他想方设法布置惊喜……
还有刚才覃景千在人群里尴尬的为难,跟唐阶并肩而站同时回头……
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束手旁观。
直接上去砸了场子。
覃景千于他而言,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可有可无予以增乐的人了。
她是他选中的。
不可替代。
谈弛烦躁地想。
覃景千沉默了许久,谈弛还在那生气,这顿饭怎么吃都是索然无味,她拿不起筷子,走过去找他。
“谈弛,吃饭吗?”
他不答。
“你是在生气吗?”
柔软的沙发下陷,她坐了下来,覃景千不怎么会安慰人,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依旧无言。
覃景千的心也很乱,自转学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打破她的认知,她竭力接受着一切。
她静了一会儿,道:“谈弛,如果校庆那天我没有去找你,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覃景千很聪明,给出的是他介意会答的问题。
“我会去找你。”
安静的气氛被打破,谈弛睁开了眼,没有看她,这个问题最初由他提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