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溪捧着手机,惊讶地差点一头栽进去。
“真,真的吗?”她磕磕巴巴地确认。
“嗯,不骗你。”
乔溪慢慢放下手机,揉了揉滚烫的脸,抱着自己的小鸭子起夜灯跑到床尾坐着,隔了很远警惕地看着手机。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上帝啊——
她好像真的被塞壬蛊惑了,陷入了幻境。
“乔溪?”
裴叙迟迟得不到回应,将手机拿到眼前,没有看见乔溪,只有她被灯光拉长倒映在天花板的影子。
“乔溪?”他又叫了一声。
乔溪从石化状态渐渐恢复,小心翼翼地挪回原来的位置。
“乔溪,”裴叙端详着她的神情,问:“我吓到你了?”
手中的鸭子灯被乔溪不小心捏了一下,房间猛地陷入黑暗,乔溪慌张地重新拍亮小灯,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般,一脸期待地看向裴叙。
“既然都可以接吻了,那……”
“什么?”
“那我能跟你做爱吗?”乔溪脱口而出。
这句话已经在乔溪的潜意识中长成了参天大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大脑宕机的间隙,一溜烟就跑了出来。
乔溪的期待快要溢出眼睛,她仿佛一只找到了骨头的小狗一样盯着裴叙。
裴叙没料到乔溪竟然会说这句话,亦或者他没有听过有人跟他提过这种要求。
他刚刚……
他明明……
只答应了一个吻。
【裴叙,我能跟你交往吗?】
【裴叙,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
【裴叙,我能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
这些请求他听过上百遍,但还是第一次听见:
【裴叙,我能跟你做爱吗?】
“不行。”
裴叙脸色一白,直接拒绝。
听到裴叙的回答,乔溪一点也没有懊恼的样子,反倒轻轻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道:“天啦,我没有在做梦。”
“……”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裴叙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
在梦里她就能这么肆无忌惮吗?
“对不起裴叙,”乔溪态度诚恳地举起手机,“我刚刚太开心了。”
裴叙没有在屏幕里,手机被他重新对准天花板,于是乔溪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但她知道多半不会很好。
“你不要生气。”乔溪道歉的很心虚。
她不后悔跟裴叙提了那个要求,她只遗憾竟然不是在梦里,至少梦里能够让她得偿所愿。
雨声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概不会再有雷声了。
世界安静了许多,乔溪因为紧张感官被倍数放大,几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裴叙坐起身,盯着放在脚边的手机,屏幕上是乔溪探头探脑的样子。
——暴徒。
这是裴叙给乔溪打上的第一个标签,此刻他正在心里拿笔给这个标签加黑加粗。
“暴徒”全然不知裴叙的心理活动,伸出手戳了戳屏幕,嘟囔道:“真生气了……?”
“你觉得呢?”裴叙没忍住反问。
“可我已经道歉了。”乔溪倒是理直气壮起来。
裴叙想不出话来反驳。
“算了……”他心烦意乱地按着太阳穴,“你下次,下次不要说得这么直接。”
难得看见裴叙也有慌乱的一瞬。
乔溪见好就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改正。
不能说的很直接的意思就是,能够说对吧?
“十二点了,快睡觉吧。”裴叙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晚安,乔溪。”
说完他便想直接挂掉视频,但被乔溪出声拦了下来。
“那,那吻还作数吗?”她问。
“……作数。”
乔溪松了口气,开心地跟裴叙说了晚安,爽快地挂掉视频。
结束通话后的裴叙闭着眼躺在床上。
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乔溪。
偶尔正经,偶尔像只顶着漫画书四处蹦哒的仓鼠,下一秒又能变成一个一根筋的“暴徒”。
安静是她,温柔是她,跳脱和纯真也是她。
裴叙叹了口气,将脸埋进枕头。
雷声与她,似乎都很让人不知所措。
时间回到最开始。
乔溪问上帝——
她真的被塞壬蛊惑了吗?
上帝说——
塞壬并不存在。
存在的只有一只主动给暴徒打开了花园大门的小猫。
/
乔溪直到清早起床仍是晕乎乎的状态,像是有一团泡沫糊住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