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林净探头往外看去,外头一片静謐。程谚枕着抱枕在沙发上熟睡,她小心翼翼的朝他接近,看着面上无法掩盖的疲倦,内疚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她,他就不会大半夜陪着她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市区。
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程谚睡眼惺忪,他坐起身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林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在闻到焦味的当下,他立刻掀开被子,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印入眼帘是一颗煎焦了的荷包蛋,程谚没忍住想笑的念头,轻笑出声。
正意外着他的出现的林净听到他的笑声,瞪圆了眼,气急败坏,「你笑什么!」话音一落,她举着锅铲作势要打他。
「笑你煎蛋技术真好。」说话前他看了眼林净,见她眼睛消肿了不少,心情也平復许多,他放心的揶揄道。
「你自己来。」她鼓起腮帮子,话说是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没停,她将焦掉的蛋倒入垃圾桶中,决定重振旗鼓,再一次挑战。
程谚没阻止她,倚着冰箱看她开火后朝锅里打蛋,「煎蛋得开小火。」
林净依着他的步骤做,最后果真煎出一颗漂亮的荷包蛋来。她喜出望外,顾不得其他,勾着程谚的手让他上前来看成果。
他眼里是满溢的笑意,接过她手中的器具,问道:「饿了?」
林净没反抗,任由他拿走。听见他的问话后,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从上方的柜子里翻找出仅存的麵条,又从冰箱里拿出青菜,看着身旁呆站的她接续问道:「那怎么突然捣鼓起这些来?」
林净抿唇,沉默了好一阵,才彆扭的说着:「想谢谢你。」说话的同时,她能感受到自己面颊正在发烫。
程谚没再继续说话,却始终保持着唇角上扬的弧度。他接了一锅水后,在等水煮沸时,熟练的备着菜。林净帮不上忙,便全程在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亦乐乎,他喊她回客厅待着也不愿。
在捞起麵条和青菜,准备端上桌前,他又煎了一颗蛋,手法俐落,动作行云流水。
他们租的房并不大,客厅连着採开放式的小厨房,吃饭得在客厅解决
程谚将那颗形状完整,完美得令林净挑不出一丝瑕疵,仍冒着热气的煎蛋夹入她的碗中,自己则是吃起她亲手做的那份,而后说道:「你的谢礼我收到了。」
林净轻应了声后,垂下头,专心咬起麵条,掩饰那呼之欲出的雀喜。馀光瞄见整齐叠放在一旁的被单,她吞下口中满满当当的食物后,问道:「你昨晚睡沙发?」
程谚頷首,解释道:「程挚没洗澡就睡下了。」
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更感抱歉,方要开口和他道歉,他抢先一步在她之前啟唇:「林净,我确实觉得你很麻烦。但我希望你能多更麻烦我一点。」
她愕然,瞪大眼看着对面的程谚,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端倪,然而除了「真挚」二字外,她找不出其他字词形容程谚此刻带给她的感受。
「谢谢。」在错综复杂的心情和程谚炙热的目光之下,她訥訥道。
吃过午饭后,林净自告奋勇,进了厨房将锅碗瓢盆洗了一轮。接过程谚适时递来的纸巾,她一边擦乾滴着水珠的手,一边听着他的问话。
「送你回家?」观察了好一会林净的状态,他才开口说道。
林净点头,她早先也想着事情都处理好就和程谚提回家的事情,躲在这儿逃避并不是办法。
程谚从鞋柜深处拿出为她藏起的鞋,林净蹲下身穿上,在起身离开前,忍不住又环顾了眼小公寓。她陡然想起了出远门的程挚,语气里充满好奇,她问道:「你是怎么跟程挚解释睡在客厅的?」
正推开门准备向外走去的程谚一顿,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如实回答:「睡在客厅才能清楚听到他动静。」
林净了然,不由得感叹程谚的应变能力。
在熟悉的位置停下,接过下车的林净递来的安全帽,他说:「心情不好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笑着摇头,倒不是拒绝,「不会不开心了。」经过一晚的调适,她有勇气面对家中状况。
和程谚挥别后,她在门口站了会,直至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才转身踏入小区。一路上,林净握紧掌心里,那颗他方才塞给她的奶糖,一股源源不绝的踏实感涌入胸口处。
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打扫乾净,环顾家里一圈,若不是昨晚她亲眼见着那凌乱的画面,此刻丝毫看不出昨夜歷经一场争吵。
母亲蜷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播放着她喜爱的娱乐节目,似是没发现林净回来的声响。
林净在经过母亲身后时,柔声说道:「妈,我回来了。」
林母身子一颤,慌乱的从沙发上坐直身子,但仍是没有转头看向林净,她故作镇定的回话:「你回来了,吃过中餐没?」
林净没有回话,也没有和平常一样逕自上楼,她快步来到另一端的沙发坐下,和来不及遮掩伤口及收拾散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