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你和衍秋。
步惊川心中一动,忽地抬头看向监兵,看得监兵心底升起几分心虚。
监兵紧张地抿了抿嘴,“怎么这么看着,不认识了?”
步惊川想起那个夜色中的拥抱、在他情绪失控边缘握住他的手、在他低落之际轻轻拽住他衣袖的动作。
他与监兵向来都不会有这般的接触,他们二人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根本不会亲密到这个地步。
那都是他与衍秋、与秋白相处时,一点一滴攒下来的习惯。秋白虽然称不上是嘴笨,然而秋白却不会安慰人,这一点,就连秋白自己也十分清楚。
因此,秋白总会做这些小动作来安慰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方才,在监兵对他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恍惚间,他甚至还以为是秋白站在自己身边。
可……这实在是太像了,像得他几乎就要将监兵与秋白混淆。方才监兵还说,“这处是‘我们’曾经一同住过的地方”,到底是他混淆了二人,还是监兵自己也开始混淆了他二人之间的差别?
步惊川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那种感觉不亚于当年东泽听见衍秋告白,不亚于步惊川对秋白告白,不亚于步惊川听见、看见、感受见秋白的回应。
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么?秋白……回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生怕错过他一星半点的神色变化。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如今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
但是他不敢放任自己这般幻想下去,他生怕若是知晓了一个不被他所期望的答案,他自己会失望过头。
他素来胆小,不能接受任何失去。以至于当初,衍秋初初朝他吐露心声时,他想的却仍是拒绝。
他害怕的便是眼前的这副景象,二人面对面,却无法如他们过往一般袒露心声,更无法如他们过往那般亲密无间。
可他也清楚,他自己心底里,是渴望着衍秋的。否则,他便不会在未恢复记忆时,那般孤注一掷地与秋白在一起。
然而这命运却像是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在他与秋白互通心意,就在他以为他们可以这般一直走下去时,秋白却忽然选择了与监兵融合。
他失去了他的秋白,站在他眼前的,却只有气息都陌生了的监兵。
步惊川闭上了眼,“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监兵轻声重复着,“以前的什么事?”
“我与衍秋在这处,也曾是无忧无虑的。而后来,我站在这花海中,也是第一次下定决心,想要与秋白在一起。”
如今细数,才发现那些过往的点滴,他都记得清晰。
“那你知道秋白一直以来的想法是什么吗?”监兵问道。
步惊川下意识想要睁眼看向监兵,却忽然被监兵伸过来的手蒙住了双眼。
对于他而言,他分明可以用神识查探监兵的动作,然而他一想到监兵眼下这么做的动作,忽然又按捺住了自己,任凭监兵将自己的视线剥夺。
监兵扶着他肩膀的手只一用力,他便整个儿倒在了花海之中。
倒下之际,他还有空想着,若是不小心将此处的花压坏了,那该多可惜。
下一刻,监兵带着些惩罚意味地咬了下他的下唇。
仿佛是猛兽在试探着身下的猎物一般,那触碰一触即分,快得就像是步惊川自己的错觉。他下意识绷紧了身子,潜意识中,仿佛监兵随时都会对他展开一场撕咬。
可他却不想逃,半分也不想离开。
他留恋着监兵的气息,留恋着监兵的接触。
“衍秋长大之后,每次想的,都是将你压在这花海之中。因为这里的花很漂亮,这花的光若是映入你的眼中,那会更加漂亮。”监兵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吐息扑在他的耳边,“而秋白想的,却是想要在此处,与你幕天席地,做尽想做之事。”
监兵落在他耳边的气息引得他耳朵有些发痒,差点忍不住几分笑意,他问道:“那监兵呢?”
“监兵只想将自己曾经想过的事,都做一遍。”监兵吻上他的耳垂,轻轻撕咬,“不知道中间隔了这千年,监兵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步惊川只觉得淤积在自己胸口的一口气,忽然便散去了。
他张开嘴,本想说点什么,可颤抖的喉头叫他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他一直以来的担心、害怕,都被监兵看在眼里,而监兵也如他所愿地,用寥寥几句,便解开了他心头积聚的情绪。
他的眼睫开始变得有些湿润,监兵覆在他眼上的双手察觉到那几分隐忍的湿意,他移开手掌,低头在那紧闭的眼睫上轻吻了一下。
“有。”步惊川忽然开口道。
这回答有些突兀,监兵回想了许久,才意识到,步惊川这是在回答他方才的话语。
他忽然又听步惊川轻唤了他一声。
他没有应声,只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