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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泰毕竟打战经验丰富,他看粮仓火势已大,又见士兵们醉了一大片。
心知十万石军粮已然不保,但他若弃营,这些兵就再也等不到酒醒之时。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士兵无论能不能脱出生天,都不可能醒来了。
巴泰想着,两万兵不能全葬在他手,否则他以及他的家族全死都无以谢罪。
他立即命人关紧营门,让还醒着的弓箭手上营墙。
漠狄人骁勇喜战,他们从最初的惊慌中安静下来,很快就找回了战斗节奏,开始有组织地展开防守。
一时无人顾及退而重回的叶先生。
巴泰感到颈后生风时,侧身避过,没想到还有这等亡命之徒,就那么几个人跑了还敢回来。
巴泰立刻就明白了叶先生的意图,这是要让斧铖军营内部无法有效组织战斗,为的是替苍龙军做内应。
巴泰必须先解决掉这个烦人的大靖人。
巴泰在漠狄是有名的勇士,他的身手和力量比狄啸差不了多少,他的近卫挥动着弯刀合围过来。
他们以为可以轻易地解决掉这几个人。
可是,从火场侧面,又冒出了一串刺客。
黄老板一直候在军营城外,在听到苍龙军蹄响时又返身进来。
叶先生看到去而复返的黄老板时,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这一次他没有再劝大家撤退,一百余人的商队高手,成为一把从军营心脏里刺出的尖刀,彻底打乱了巴泰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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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苍龙一分为二,宋北溟带了一万人围住了斧铖军营,副将是汉崎。
宋北溟没有急于攻营,而是把弓箭手先顶在了前面,战鼓敲响,箭雨飞上女墙。
混乱中刚爬上营墙的漠狄士兵,还来不及备好弓箭,就被苍龙军的箭雨放倒了一批。
剩下的弓箭手失了先机,尝试突破,可箭雨实在太密集了,他们探出个头,就便射中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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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斧铖军营里火势渐大,浓烟和高热逼得漠狄兵忍受不住,拥挤着往没火的地方避。
叶先生提剑直追巴泰,而黄老板带着手下趁乱往军帐上倒酒。
巴泰被军营里这一伙刺客搅得头大。
这些商队刺客消耗着巴泰的注意力,他一边要顾着军营里的形势,一边又被叶先生穷追不舍。
巴泰的近卫被冲散,周围乱糟糟,火舌燎到了军帐上,巴泰被火苗舔了一下。
他被烧得跳起来,正分神间,长剑入腹。
叶先生寒潭似的双眼盯着他说:“死不足惜。”
长剑拔出,巴泰的血溅数尺。
叶先生犹不解恨,提剑砍下,巴泰的脖颈断□□浆般炸开人血。他被溅了半身污血,厌恶地提起巴泰的人头。
这一刻,他眼里经年的不甘与仇恨终于熄灭。
叶先生终于用平静的目光瞧了一眼这天地,很轻地说:“仇已报,故土必将归国。”
青色的儒衫沾满血,叶先生擒着巴泰的人头,转身打了个哨声。
商队全朝他集结而来。
叶先生对众人颔首,跃身至营墙。
商队人员依次跃出,叶先生最后跳出去,青衫隐入了夜色。
没人看到的是,在叶先生短暂停留的地方,流下了一摊新鲜的血液,血迹延伸出去,转眼被火势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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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雪重,没有动的苍龙军盔甲上很快又积了雪。
宋北溟在战场上格外冷静,他心中虽急,却十分沉着。
苍龙军的弓箭兵有条不紊地放箭。
主帅没有命令,其他兵种按兵不动。
当看到军营里有士兵翻出军营时,宋北溟知道战机来了。
“柴万仞听令。”宋北溟的目光在风雪中凌厉异常,他说,“西境的死敌就在前方。”
对西境土生土长的兵而言,不需要更多的动员,这一句就够了。
柴万仞和他的兄弟们等这一日,等了太久。
三十年间,父母被杀,兄弟失散,姐妹被污,西境人在自己家乡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
全都是拜漠狄所赐!
终于等来了苍龙军给他们站起来杀仇敌的机会。
柴万仞和他的近千兄弟是军户出生,是这批新兵里训练最刻苦,出师最快的。
他们做过土匪,最落魄时差点饿死。
在彻骨的寒冷里,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提起大刀,双目眦裂地冲向了斧狄军营。
没有人能阻挡他们仇恨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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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崎看那冲出去的前锋如利刃,心中感慨万千,对宋北溟说:“都统大人,您说的对,他们虽是新兵,在这片战场上,却可以成为最勇猛的前锋。”
雪势在涨,那些雪花落在火把上便烤化了,变成零落的水珠。
这样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