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吊灯明晃晃的。
许益抬头的瞬间看见夏春晓指间粉钻闪耀,戒圈不太合适,一直没改,这是他原本要送给钱前前的,原本就是按着钱前前的尺寸改的。
“对不起。”许益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说出了口,“订婚宴取消吧。”
夏春晓掐紧掌心,他还是说了,他还是说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冲突了吗,没关系,可以往后推。”夏春晓脸色微白,但很快善解人意地说。
“不是的。”许益低下头。
“如果你不想要订婚宴,那我们可以不办,可以之后直接办婚宴的。”夏春晓有些焦急起来,她握住许益的手。
“春晓,不会有订婚宴,也不会有婚宴了。”终于还是说了出口,说出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脑海里的想法。
“阿益?你什么意思?”夏春晓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不要我了吗?”
许益继续说:“你答应了我的求婚,好像一切都是我曾经梦想中的样子,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对……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你早就只剩下不甘心。”
“是因为钱前前是吗?”夏春晓脱下自己手指上那枚不合适的戒指,举在许益面前质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你没有哪里比不上她。”许益摇摇头,“只是,你不是她。”
夏春晓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死死地抱住他,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抛下她,他就走不了了:“阿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要对我好,你说过永远不变心,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许益沉默地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夏春晓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们结婚也不影响什么,我在乎你在外面怎么样,你一样可以……”
说到这里,夏春晓停顿了片刻,艰难地吐出下面的话:“你一样可以和她在一起,我绝没有怨言,圈子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也可以这样的,我绝对不会计较。”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初说过的这句话:‘既然你爱的是她,那我们的婚事就取消吧,我绝对不会容忍我的丈夫有情人。’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现在全都被踩碎一地,不由悲从中来。
“我不想让她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许益推开她,无奈地叹息,“何况,其实你从来不爱我,我知道的。”
夏春晓愣住:“不、不是的、阿益,你听我说。”
“你放心,就算我们不结婚,我也还是会尽力救你们家的,救你们夏氏集团的。”许益轻叹口气。
但夏春晓明白,从他之前承诺过的‘一定会救你们夏氏集团’到现在说的‘尽力会救你们夏氏集团’,这两句话相差的分量实在是太远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氏家族和许氏集团那群董事会的老狐狸都惦记着扶持夏氏集团的同时,能顺利从她们夏氏集团分一杯羹,银行方面和其余合作公司也会看在许氏家族的份上,对她们夏氏集团更为宽容,合作更紧密,如果他们不联姻了,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夏氏集团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而她,也会一无所有,甚至背上几辈子都还不上的债务。
夏春晓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将那枚粉钻戒指狠狠砸到了地上。
许益看了地上的戒指。
也好,毕竟送戒指这件事有着太重要的意义。
许益愧疚地看了夏春晓一眼,把手上的男士戒指摘下,轻轻放在她桌上,然后弯腰将地上的粉钻戒指捡起。
夏春晓忽然喊住许益:“阿益,可以不可以先不要对外说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情,至于订婚宴,我们可以对外说只是延期,你知道我们夏家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们需要时间渡过难关。”
到底是青梅竹马,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许益点头答应了。
夏春晓看着许益离开的背影,再也撑不住了,无力地坐在地上。
夏母和夏父察觉到了不对,一前一后地跑上楼来,就见夏春晓跪坐在地,满面凄凉。
夏母着急问:“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夏春晓啜泣着:“他不和我结婚了。”
夏母怒骂:“这许益是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追着你跑的了?得到了就不想要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妈,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夏父沉声:“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挽回他?还指望着你能给家里助力,到头来,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又是这些话,不就是嫌她是个女儿,不仅没有和弟弟一样继承家业的权利,也没有资格和弟弟一样可以从小就开始学习怎么管理企业,也不能进入企业工作,只是让她学那些无用的艺术,把她当做一个包装好的花瓶,用来联姻,巩固家业。
他们对自己从不上心,一家人空闲时去各国旅游,他们的目光也全是放在弟弟身上,照看她们的保姆也是看人下菜碟,对她十分松懈,导致她被拐走,若不是她幸运地被一个跑船的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