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觉着公主颇聪慧,人也有胆识。有时又觉着,完全不懂谋略。出宫做什么?开府就能每天聚集一帮人商议大事了?那些死于谋反的冤魂们,都这么玩完的!
陛下疑心甚重,乍一掌权便驱首辅换大将,将太后重用之人一一驱离。这位陛下心胸甚窄,观其对徐妃的爱重,可知于女子的审美更偏好美貌无脑类型。
公主在宫里,陛下每天看着她,还能放心。
一旦出宫,一位热衷于结交大臣的公主。即便亲父女,陛下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珣既到帝都,赵慧当天便过来与父母相见。齐尚书也一并到了,他与赵珣多年未见,见赵珣一身紫貂长袍含笑相迎,端得是俊美无俦、端贵无双,刚要说两句久别重逢的话,就听赵珣一脸讶异的说了句,“齐永熙,你怎么老成这样子了。”
齐尚书感慨,“能一见面就这般讨人厌的,子珉你当得头魁。”s
“我可不敢夺你风头。”赵珣谦虚至极,“比你这六亲不认的家伙差远了。”
两人互相讽刺几句,当晚旧友佳宴,自有一番热闹不提。
赵慧与父母团聚,便留在颜府居住。
至于可怜的新翰林赵放,即使知道父母来帝都,他也没空看望父母。临年诸事皆忙,他们这些小翰林经过内阁老大人们大半年的调理,已经可做些像样的差使。
于是,变得更忙了。
赵慧跟父母说了来帝都的生活,其实已大致在信中写过。但见到父母就想再说一遍,听说父亲是来为公主效力,替公主管理铺子的。
赵慧心有余悸,“那天公主发了好大的火,我从来没见公主那样生气过。爹,你可得好生为公主管理产业,公主对太后娘娘的东西可看重了。”s
“嗯,嗯。”赵珣心不在焉的应两声。
赵珣是外臣,进宫不易。
干脆就等荣烺休沐出宫,在大长公主府相见。
姜驸马交友颇广,甭看他与赵珣基本是两辈人。赵珣登科的时候,姜驸马已是边疆大将,权掌一方。
但俩人硬是认识。
姜驸马见到赵珣后,亲切的挽着赵珣的手同大长公主介绍,“我犹记得那年回帝都初见子珉的时光。他们嘉元元年的进士里,子珉年纪最小,人物才学却半分不逊他人。尤其满腔正气,更令他气度斐然,风姿过人。”s
大长公主见多识广,也要为赵珣之人物俊美所赞叹,“当真是出众人物。以前就听驸马提过你,跟我说回帝都开了眼界。朝廷满堂珠玉,新进士人物风流。我未能见的,也就是你了。”
“两位殿下过奖,草民万不敢当。”
姜驸马笑,“哪里是过奖,子珉你才高识广,常人所不及。这大冷的开自开封来,一路可好?”倒是先问赵珣寒温。
赵珣既客气又带着一丝亲近的答了,“都好。草民一直闲居乡野,享人间太平。倒是您,虽较往日添了华发,神采更胜往昔。”
待荣烺驾临,见到赵珣非常高兴,还说,“我就知道赵族长你是个有义气的人。”
赵珣不由露出笑意,“公主相召,草民哪儿敢不至。”
“说实话吧,有没有嘀嘀咕咕的在家抱怨我?”荣烺笑问。
“岂敢岂敢,听闻殿下把我那一双儿女视为肉票,草民还敢不上钩么?”
荣烺哈哈大笑,“你正大好青春,别闲着了。我这里一摊的事,也没空管去。你来帮我管吧。”
赵珣既到帝都,便非惺惺作态之人。他爽快非常,直接道,“听公主吩咐。”
“好,我们去书房细谈。”
荣烺常来大长公主府,对姜驸马的书房也熟门熟路,如今都不用人引路了。
待两人坐下,宫人捧过茶点,荣烺便将人打发下去,与赵珣说到她现下的难处,“你帮我看着些。这些庄铺的人都是用老的,我接手后一直没动过。你看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不用客气。”
书房内火炉烧的旺,赵珣微微颌首,“殿下略细致些,要管到什么程度?赚钱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要只为赚钱,派个老练商贾就是。”荣烺眼神清明平和,“我喜欢听些市坊闲闻。权力在高处,但政令的好坏只有在低处才能看到。我的产业中,既有商铺又有田庄,我想听到市井的声音。”
赵珣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轻声问,“殿下没得到……”
话到一半又止住了。
荣烺不解,“什么?”
赵珣道,“太后娘娘的消息的非常灵通的,尤其于民间的事。殿下,没有哪位掌权者只依靠朝臣的奏章来知晓天下。”
荣烺皱眉,“你的意思是,祖母有自己的密探?”
赵珣反问,“不可能没有吧?”太后掌政三十余年,她当然依靠臣子,也倚仗娘家,可除此之外,太后必然还有自己的势力。
“不可能。我从小就守在祖母身边,密折我都见过,如果有密探的密奏,我怎么会没见过呢?再说,祖母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