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洗的很快,躺在她身侧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潮意,眉宇间的倦意掩饰不住,他如抱小孩一般把她抱进怀里,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处,高挺的鼻尖挨着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息划过细白光滑的肌肤,有些痒。
他已经知道老宅那边的人对她说了什么,闭着眼慵懒开口:“老太太说的话,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温一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问:“你从小到大,过的开心吗?”
裴瑾睁开眼,眸底却满是戏谑,他静静望着她,笑意从唇角蔓延开:“这事说来有些话长,一个晚上应该说不完,裴太太确定要听?”
温一心有些囧,她扯过被子盖住他,闭上眼:“睡吧睡吧,反正下周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这些。”
裴瑾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暗自叹了一口气,也闭上眼。
一连又忙了两天,到了周五,裴瑾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给她打电话,“裴太太,证件准备好,我现在开车回桐景苑,带你去民政局......”
温一心拧着文件袋,看着面前两个大箱子,有一瞬间的恍然。
直到裴瑾将两个箱子放进后备箱里,温一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才恍惚觉得她和裴瑾的婚姻快要结束了。
登记完,从民政局走出来,裴瑾还牵着她的手。
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有些不理解:“看你们两人的样子,说是过来结婚还差不多,怎么就要登记离婚呢?”
又道:“你们年轻人可不能一时冲动就随便离婚了,好好考虑一个月,等一个月冷静期过了,再来一趟......”
裴瑾开车去机场,一路上,温一心都在睡觉,她浑浑噩噩的跟着他,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却觉得累得慌,疲倦极了。
上飞机之前,温一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她才刚拿出来,手机就被裴瑾抽走了,他挂断电话后,直接关了机。
裴瑾长臂揽住她的肩膀进了登机口,“裴太太,这一个月是属于我的时间,我不希望任何人能打扰到我们俩,可以吗?”
他也关了机,只想跟她过短短一个月的二人世界。
进了头等舱内,温一心坐在他身侧,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哄他开心:“老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老公的。”
裴瑾对这个称呼很受用,他菲薄的唇勾起,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她慵懒顺从的样子,像一只小奶猫,让他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着,犯了任何错,都不忍苛责她。
飞行的时间有些长,等来接他们的司机送他们到达目的地时,温一心看着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院落,有什么画面从脑海里快速滚过。
她迈开踩着高跟鞋的脚,往对面的别墅走去。
才刚跨出两步,就被裴瑾拦住了,男人眸色幽深,漆黑如墨,挡在她的面前:“裴太太,走错方向了,你身后这一栋,才是我们要住的地方。”
温一心呼吸有些紧,她看着面前的别墅好半响,最终,缓缓转过身,跟着裴瑾进了身后那栋别墅里。
欧式的装修风格,奢华大气,汉白玉的楼梯栏杆,金碧辉煌的罗马柱以及璀璨夺目的水晶灯,都跟从前住过的中式庭院完全不同。
裴瑾带着她上楼,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的放进衣柜里,见温一心魂不守舍的站着,抬手指了指窗口:“裴太太,当初我每天上午,就是坐在这个地方看着你在对面别墅的院子里画画的。”
温一心没想动,可双脚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走到了裴瑾指着的位置,她站在窗口,遥遥望去,入目便将对面别墅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对面的别墅是姜恒名下的产业,中式庭院,院子很大,她曾在里面住过半年时间,每天睁开眼,便拿着作画的工具,在院子里聚精会神的画画,似乎要将心底的悲伤和愤懑都用作画的方式纾解出来。
她从来就不知道,住在这栋别墅里的裴瑾,竟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就这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偷偷窥视了她那么久。
身后一暖,裴瑾靠过来,他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纤薄的后背上,男人长臂环住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包裹在怀里。
裴瑾嗓音里透着清浅的笑意,呼吸绵长,吐气如兰:“裴太太,那个时候,你年纪并不大,却不爱喝咖啡,喜欢喝浓茶。
画着画着,你就趴在桌子上哭了,像个手足无措又绝望被困在牢笼里的小兽,你的画里都是阴暗,就跟你的心情一样......”
温一心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里,刺的她生疼。
她喉咙发堵,声音有些哑:“你看得懂我的画?”
“我当时的心情也不好,看到你的时候,只觉得你的遭遇应该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再看到你画的画,竟有一种同病相怜感同身受的奇怪感觉,裴太太,那段时间,我每天早起盼望的,就是看到你出现在院子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