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赫宴造访,无疑是破除这份尴尬的第一步。
两方结亲,乃强强联合。
只要她答应这门亲事,她就是铁板钉钉的皇后。
再说,那是皇后。
她唇角绷直,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她不应该拒绝,也不能拒绝。
满目萧索,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赫宴在赫巡的死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甚至开始无视她对赫宴的厌恶,因为她心中比谁都清楚,情绪是没有用的。
然后她强迫自己把重点偏移,开始在心中不停重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边荣光,那是她的梦。
桑黎还在外面等她,在云楚出来以后,她连忙迎了上去,道:“云楚姐姐!”
她低下声音,歪着头问:“你…你不开心吗?”
云楚觉得迷惑,扯着唇角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诚然,赫巡对她是还算不错,可他已经死了。
撇除她的无可奈何,她也从没忘记自己进京目的,更不会标榜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所以就算她因为赫巡的死有几分难过,但这并不影响她寻找别的出路。
如今出路就在她眼前。
她告诉自己,赫巡没死之前,她还要担心以感情维系的关系不长久,可现在不一样,所有利益都被摆在明面上,这是最稳固的,也是云楚最梦寐以求的关系。
桑黎闻言摆了摆手,道:“我…我还以为…你不想看见七殿下。”
云楚面上颇不在意,她道:“怎么会。”
对啊,傻子才会抗拒这个要当皇帝的男人。
只是若是没记错,赫宴同沈韫初可关系匪浅。
“对了,最近你家里有让你做什么吗?你既然被公主认作女儿,总该让你发挥点用处吧?”
桑黎摇了摇头,心想她就是一个结盟标志罢了,做做样子就好了,她们根本不会管她的。
云楚若有所思,但也没再多问。
桑黎留在明府用了午膳,下午时她就缠着云楚玩这玩那,因为不想回去,又拼命的找话题。
但云楚总是嫌她笨也嫌她无聊,不乐意跟这小笨蛋多说。
桑黎大受打击,最终还是耷拉着脑袋决定走了。
出门时,正巧碰见了一身清冷的明誉。
明誉从始至终都是上京城内出名的高岭之花,平日不近女色又不苟言笑,以前给桑黎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对明珠的纵容。
从前桑黎总被明珠欺负,所以连带着瞧见明誉都有点害怕。
她低着头屏住呼吸,心中暗暗祈祷看不见她,一句不敢吭的从明誉身旁走过。
熟料头顶忽而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慢着。”
桑黎身形一抖,鹌鹑似的停住了脚步。小心的抬头,瞥见男人凉如水的目光又瑟缩了一下,快要哭了。
明誉问:“楚楚她今日如何?”
桑黎其实没听懂,但她不敢问,于是只得颤颤巍巍按自己理解都说一遍:
“云楚…姐姐今…今天特别好,还…还带我吃了荔枝酥酪,好…好吃。她…她还夸我送的东西好看。她…她最好了。”
明誉的目光透出几分不耐烦来。
桑黎更害怕了,又补充道:“楚楚…姐姐今天见了…七殿下,看起来…心情…还可以,好像还…有点开心。”
她顿了顿,想起方才小嘴一瘪,不乏委屈道:“…刚才还说我…玩游戏笨呢,叫我…我回去练练。”
明誉眉头一蹙:“你在怪她?”
这是怎么理解的?
桑黎大惊失色,连忙摆手。
明誉却已懒得同她多说,丢下一句“知道了”就阔走进了内院。
明誉进去时,云楚正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摆弄着窗边阮枝前几日送来的兰花,眸光低垂,注意力却并不在兰花上。
她听见明誉的脚步声,回过神来,随口问了句:“你知道赫宴的事了?”
明誉语调有几分不满,“他并未隐瞒此事,我听说的时候,半个朝堂都知道了。”
云楚扯着唇角笑了笑,眼睛里却无半分笑意,道:“那我要是拒绝了,他就不怕被人看笑话吗?。”
但赫宴其实就是拿准了云楚不会拒绝才如此猖狂,毕竟这就是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明誉道:“你若是不想答应,就叫父亲去回绝了。”
赫宴得势又如何,他也不会允许云楚去做自己并不愿意的事
云楚却将小喷壶搁在一旁,道:“为什么不答应?”
她对上明誉的眼睛,道:“同赫宴相处起来,其实比跟赫巡要轻松多了。”
明誉对云楚的性子有几分了解,但云楚原本就是赫巡的未婚妻,她对赫巡的的真心,明誉并非毫无知觉。
他一点也不想让云楚步阮枝的后尘。
他神色认真道:“你若是在明家,我也向你保证,只要我明誉在世一天,我就能让你享一天荣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