烎玊打住他,面上犹如凝霜,半晌道,“广域众人都说,烎玊是冬天山下捡到的,要用火气暖暖热,水玉是春日冰化后送上山的,冰化了,碎冰顺着水流而下,阳光下就好像水里飘着一块块碎玉。故而起名水玉。师傅年少失子,是师祖怜他,才将我和水玉两个孤儿交于他教养”
摩灼急道,“主君别乱想,这是那些都已经神志不太清的人说的,都已经记不清了。真实性都说不准这太无稽了对了,老主君不会骗你的,他可是可是”摩灼一着急,反而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烎玊转头看他,“去把医圣叫来,我有话问他。”
摩灼不放心,踌躇的不肯走。
烎玊轻声道,“他除了那年替我挡毒箭,年少的时候还中过毒,浑身容易冰凉。总吵着一个人睡冷,半夜爱跑我房里和我挤在一起。”
摩灼大声道,“不可能!老君上怎么可能有错!”
烎玊道,“我也没法相信。可父君上曾说过,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也也对着天上说苍天见怜,终于能把他的儿子带回来了,”他笑了一下,继续道,“他当日说的是把他儿子带回来,他知道我能找到他的儿子,并且带回来!而我,果然是流动着他的血”
“这是阴谋!”摩灼坚定道,“北境觊觎主君之位多时,这是造谣以动摇您的身份!”
烎玊坐了下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忽然笑了一下,“去把医圣叫来吧,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当日我从广域山下来,是他找到的我。虽说我因魔族血能将寒毒清除,可是他紧接着又找到了你。我记得你是仙魔混血,摩灼,我和你的体质应该是一点都不一样。”
摩灼脸都急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转身立刻去将医圣从后花园拽着胡子揪了来。
医圣跪在地上,头埋在腿上,死咬着嘴,一句也不说。
烎玊心中隐约了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呢?若是父老魔君早就知道一切,为什么认我做子?”
医圣仍不说话。
烎玊站了起来,“陵宫肯定有遗书的,我去找找肯定能找到什么。医圣不说也行,大不了我去折磨水玉。或者杀了他,他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魔君,也没人会再知道这个秘密。”
医圣浑身一颤。
烎玊笑了一下,继续道,“是为了让我帮忙报仇么?真可惜,那大恶人待我找去了,人都化成灰很多年。灵山乃是仙山,其实魔族想在那里杀人,纵有灵气所阻,但是到底不是难事。而即便是个仙君,虽然棘手了些,但凭借魔君之力,也不会太难。”
医圣仍旧不说话。
烎玊仿佛想到什么,转头对摩灼道,“你去查一下,把那恶人的身份彻底查出来!这事肯定有痕迹!”烎玊冷冷看了一眼医圣,“或者,那人身份根本就已经被查到了。只是,有人不肯说!相信北境总有人愿意把消息透漏给我们,不妨你去北境打探一下。”
摩灼得到令,转身要走。
“别!别去!”医圣颤巍巍的声音终于响起,“你不会想知道的,别去。为了他,你别去。”
烎玊知道医圣说的他是谁。那人还躺在屋里,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昏睡不醒。
烎玊清了一下嗓子,声音软下来,“当日我从大恶人墓中找到那板块玉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了?你这样忠心耿耿的老臣,怎么可能容忍我对你们真正的少主做出那些事这太不合常理了”
医圣重重磕了几下头,“老主君都将您当做真正的儿子了,谁是少主有什么重要。何况全族上下都看在眼里,您心里有他。”
“可是,我多少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烎玊俨然已经不能承受,双手抱住头。
“不会的,您可能不知道,在魔族,歃血为盟不是结义为兄弟的意思,而是结为”医圣顿了一下,“交换血液,彼此身体就共有了一条命,是为命定。所以您不会杀掉他的。”
烎玊看向他道,“我必须查清楚,事情不能这么不清不楚。有什么重要到,我哪怕可能随时会杀掉水玉,你也不告诉我真相。或者说,老魔君当时认我的时候,你和他都没料到一件事。”
医圣年纪再大,见识再多,此时神色也绷不住了。只重重将头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