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青为官二十年哉,也就科举那年得了个正四品的小官位,一直到如今都是这个位置。
要说他不思进取,当初年少轻狂,洒脱傲气的又是他,要说他随遇而安,如今畏首畏尾,得了个老鹌鹑名号的也是他,于皇帝而言,这人也就归于平庸了。
但这谁也没想到的是,楼西青这老鹌鹑倒是生了个好儿郎,名为楼承奚,年岁十七,平日也不见多出类拔萃,少年英才,反倒有些默默无闻。
楼西青每每在儿子的庭院外看着那少年郎耍刀弄枪,天生神力的模样,总是又悲又叹。
悲的是少年郎展翅翱翔的时机何时能到,叹的是楼家世代文官,怎出了个要当将军的料子?
先不提那疑虑,楼西青为了自家儿郎的那时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
偶一日,他听门房说那文人世族林家的嫡双子林余平上门来访,老鹌鹑心里那是一惊,这林余平是谁?全天下人都知晓那是两岁识字,三岁成诗的大才子,大谋士,虽是能嫁娶的哥儿,但此人才华横溢,足智多谋的品行更是让天下文人墨客以其为首,见者都称一声林先生。
"先生因何而来?"即便是为官之人也不得不以礼相待。
那林先生二十有四,身姿挺拔,相貌儒雅贵气,然他揖手却说出了一句惊雷,炸的老鹌鹑连人何时走的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倒吸口气,忙跑到楼承奚的院子里,冲着打赤膊练武的少年郎就是一通骂,最后方说了句"你何时勾搭上的林家先生?"
"我道你是因何打我?"少年郎满不在意地继续打拳,随意地说道"这先生也真是,本该是我上门提亲的,他反倒好,先一步来求嫁娶了!"
少年郎虽说的随意,满眼满心却都是喜滋滋地模样。
楼西青也不是傻子,自是看出林先生就是少年郎展翅的机缘,便也不再去管。
月后,林先生便入了他们楼家,因其在外的名望,来的多是仰慕先生才气的文人才子,这下给老鹌鹑忙得焦头烂额,甚至被那些嫉妒羡慕的同僚给灌了不少的酒,但他就是改不了一脸的嘚瑟样。
隔日,老鹌鹑觉也没睡的安稳,早早就端坐在大堂,得意洋洋地等着自家儿郎和新儿媳给自己敬茶,想想这林先生跪下敬茶的场面,楼西青心一颤,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红包,来回折腾了十来次,看得一旁的管家都忍不住别开眼,觉得丢人。
如愿得了敬茶,以长辈之态念叨了几句,后又给了红包,老鹌鹑一直提起的心方落了下去。
如今老鹌鹑见人七分笑,跟个老傻子一样,看得那些同僚咬牙切齿,恨不得揍这老小子一顿。
谁叫前个儿,楼家小子和林先生去考了科举,这榜单一揭,可好,出了个文武状元!
瞧瞧,那老鹌鹑脸都给笑僵了!
这一下子,宝座上的那位可就不好受了。这楼家世代忠良,但抵不过一下子出了两个文武状元,那位舍不得放弃,都想重用,可又忌惮林余平的名望,没得好牵制的,怕功高盖主。
不过这林余平也却是聪明,知道将自己给嫁出去再来求考科举,这下也让皇帝放了些心,若是有了身孕,那可不就是自己把弱点推出去,让皇帝放心了。
这虽是好计谋,但无奈哥儿怀胎几率极低,到如今也不见个影子,眼看林余平的威望越来越高,这皇帝的心里怎不烦闷。
"陛下,并不一定非要拿这个来牵制楼家。"归属于皇家的一谋士提醒道。
"哦?万顷可有何良策?"
"哪来什么良策?"谋士陈万顷苦笑"陛下,雁江门的战乱已经平缓了。"
"雁江门"皇帝眼睛一亮"你是说庆王?"
"陛下英明。"
"朕这就将庆王招回燕京来。"皇帝立马提笔下了一道旨意出去。
说来那庆王也是个厉害的主,文武全才自不必说,十三岁更是求得先皇旨意,出征平复战乱,十多年的驰骋沙场,横扫千军,让那少年郎磨砺成了英姿勃发,威武霸气的安远将军,其威名,百姓崇之,其煞名,蛮人恐之。
要说皇帝不忌惮那是假的,可这庆王不说与他同胞,便是愿意带兵驻守雁江门这事就容不得他去心生疑虑。毕竟是自幼关系好的,庆王的心思皇帝自认还是清楚的。
而庆王能牵制楼家的事嘛,那可有趣着呢!
楼承奚觉得略微奇怪,自从听闻那征战沙场,坚守边疆的庆王回京的消息后,自家这几日嘚瑟地跟只摇首摆尾的孔雀一样的父亲又变回原先的那个老鹌鹑,畏畏缩缩的,要不藏在房里不出来,要不就是走路都缩成团,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招庆王回朝"林余平坐在案几前,手拿一本杂记,皱眉思索。
楼承奚耸了耸肩,摸了桌案上的几枚点心就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就不见停嘴的"我可不管那位的想法,若是能与那安远将军讨教一番,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呵,庆王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