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辛苦,你倒好,什么都不肯讲。”
“之所以要叫丈夫知晓自己辛苦,无非是算计那一点夫妻情分罢了,我用不着,”谢华琅声气弱了些,低低的道:“九郎原本就忧心我,何必再叫他亲眼见着我生产。”
他们年岁差的多了,即便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但顾景阳心里总觉得有些亏欠她,即便谢华琅胡闹,也都包容下去,爱侣之间的温情之外,还有些近似于父亲对于小女儿的宠溺。
谢华琅不傻,她感觉的到。
卢氏在宫中住了这些日子,见多了那对夫妻相处时的情状,对于女儿说的话倒不觉得奇怪。
她自医女手中接了汤药,边喂给女儿,边嗤道:“你个小混账,在家时不知体贴爹娘,出嫁之后体贴起夫君来,倒是无师自通。”
那药是热的,用下去之后,便觉腹内暖洋洋的,疼痛感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产婆再伸手去探,恭敬道:“宫口开了六指,快了,快了。”
谢华琅早先听人提过,宫口开到十指孩子便能出生,现下微松口气,才有精力答话:“倒也不全是体贴,我也有些私心。”
她躺在塌上,额头生汗,隐约甚至能感知到自己的骨头在一寸寸打开,喘了口气,方才玩笑道:“男人又没生过孩子,也不懂这个,叫他见到那儿血淋淋的掏出一个孩子,兴许以后再也没有心情与我亲热了……”
这可不是谢华琅信口杜撰的,前些年便有贵妇生产时,为叫丈夫知晓自己有多辛苦,逼他在产房里瞧着,不想适得其反,竟将丈夫吓住了,从此再不敢与妻子亲近。
谢华琅自己心肠便有些软,瞧见血淋淋的伤口都不敢细看,以己度人,何必再为难自家郎君呢。
卢氏听得忍俊不禁,周遭人也别过脸去笑,卢氏轻啐一口,道:“不许胡说。”
谢华琅自己也笑了,笑完却觉腰腹处猛地一痛,就跟骨肉被敲了一下似的,禁不住痛呼一声。
产婆又探了探,释然之余,又有些振奋:“差不多了。”
能被选进宫中的产婆,当然都是身家清白,经验丰富的,顾景阳为了沾个彩头,连当初为赵王府那双龙凤胎接生的产婆都叫进宫了。
谢华琅早先还能说话,到了这会儿却不成了,除去呻/吟痛呼,什么都干不了。
产婆手掌在她隆起的肚腹上有条不紊的推揉,叫谢华琅伴随着她的动作用力。
而谢华琅此刻痛的几乎失神,哪里还听得见她说什么,有多少力气便用多少气力,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没停过。
如此过了两刻钟,谢华琅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却觉腹中忽的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顺势出去了。
产婆欢欣的话语落到她耳边:“娘娘再用力些,瞧见头了!”
谢华琅原本已经有些脱力,闻言也再次握拳,奋力之下,便觉身下一松。
她怀的是双生子,肚子虽大,但毕竟装的是两个孩子,如此一来,个头儿必然不会太大,自母亲体内出去时造成的疼痛,远不像单胎那样严重。
谢华琅瘫倒在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产婆们忙将新生的小殿下抱起,惊喜交加道:“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毕竟是双生子,小皇子较之寻常新生儿要轻,连哭声都不算大,但落到众人耳中,真比天籁还要动听。
产婆们替小皇子剪断脐带,又送去温水中擦洗身上秽物,最后才由襁褓包起来,御医看过之后,送到了早就恭候的乳母怀里。
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又是皇后所出,板上钉钉的皇太子,皇后可安,谢家可安,于卢氏而言,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同样,皇后诞育太子,产婆们所能得到的赏赐,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有这位小皇子在,后边那一个无论男女,都是福气,众人都想得到这一层。
卢氏笑道:“枝枝,你听见了吗?是位小皇子。”
产婆说出第一声的时候,谢华琅便听见了,欣喜之余,又有些释然,连带着失了气力:“阿娘,我好累……”
卢氏心头一惊,忙道:“枝枝,再坚持一下,腹中还有一个呢。”
产婆也道:“娘娘暂且忍一忍,生下第一个之后,第二个便简单多了。”
另有人取了汤药来喂下,叫皇后保全精神,略歇一歇,再生下一个。
卢氏心慌的厉害,握住女儿有些凉的手,声音微颤:“枝枝,你还没见见小皇子呢,可不能累的睡了……”
谢华琅眼皮子一掀,软软道:“阿娘,我只是累了,不是要死了,你别多想。”
卢氏听罢,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瞪了她一眼,又舍不得,硬巴巴道:“知道了!”
……
妻子在内殿中生产,顾景阳在外殿等候,却如何也安不下心,大半个时辰过去,正心中焦躁之际,却听殿中传来婴儿的哭声,在无人言语的殿外分外明显。
衡嘉等内侍忙施礼笑道:“奴婢恭喜陛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