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家人家宴为散,人数齐整。
谢偃听人前来回禀,说是宫中内侍前来,再一想女儿产期临近,心中便有了底,同谢令对视一眼,忙往正厅去见。
内侍是来送信,并非传旨,不敢叫谢偃亲迎,匆忙见了他,殷勤笑道:“令公大喜,娘娘前不久平安生产,诞下一儿一女,陛下极为欣喜,叫奴婢前来报信儿!”
“一儿一女?”
谢偃大喜过望,真比酷暑天里吃了口冰酪还要舒爽,与谢令相视而笑,又道:“皇子年长,还是公主年长?”
“皇子殿下年长些,”内侍笑道:“公主比兄长小了两刻钟。”
“上天庇佑,上天庇佑!”
谢偃欣喜之至,连念了几声,又吩咐打赏府中上下,又叫备了厚礼,赠与前来送信儿的内侍。
“枝枝诞下皇长子与长公主,这样的喜事,当浮一大白!”
内侍走后,谢令笑道:“宴饮未散,值得再饮三杯!”
皇长子诞生,又是嫡子,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谢家便是正经的太子外家,彼此兜底,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如何不叫谢家人欢喜。
男人们欢喜之余,考虑的是谢家前途,刘氏等女眷的想法便要单纯的多:“枝枝的福气忒多,一下子儿女双全,别人求神拜佛都得不到呢。”
沈眷秋也笑道:“娘娘福泽深厚,远非一般人能比的。”
家宴原本就未结束,有了这好消息发酵,气氛反倒愈加热切,谢偃、谢令兄弟二人说着不醉不归,底下年轻一辈儿也颇欢喜,连沉郁了许久的谢允,神情中都格外透露出几分光彩。
……
内侍前往谢家报喜,这动静是瞒不了人的,朱雀大街遍是勋贵,当然也能察觉到今日谢家与众不同的气氛。
皇后诞下龙凤双生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当然不必刻意隐瞒,不多时,这消息便在长安传扬开来。
有人惊讶,有人妒忌,有人赞叹,还有人啧啧称奇,不一而足。
双生子呀,又是龙凤胎,这样的运气都能被皇后占到,说是上天庇护也不奇怪。
早先朝臣心忧,宗室作乱,无非是觉得皇帝无子,后嗣难继罢了,现下皇后诞下皇长子,一切便都不攻自破了。
对于这天下而言,无疑也减少了许多本不该有的动荡。
除去谢家,赵王府的欣喜是最为浓重的,较之当初世子妃生下双生子,还要更胜一筹。
三代袭爵不降,这是何等的隆恩!
这还只是其次——
诞下龙凤双生子的几率何其之小,皇后能够一举生下皇长子与长公主两位小殿下,不管是否与赵王府有关,总会承几分情的,这看起来不值钱,但是等皇长子做了太子,登基之后呢?
更别说赵王府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地站在谢家这边儿的。
政治投机这种事情风险很大,但一旦赌对了,带来的受益也是难以计量的!
“皇后娘娘诞下龙凤胎,正是福泽深厚,上天庇佑的结果,府中万万不敢居功。”
赵王神情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却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冲昏头脑,他摸了摸孙儿的头,肃然的吩咐世子等人道:“至于袭爵不降的事情,只要陛下不提,那便是一句笑言,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说!”
其余几人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敬服道:“是。”
……
谢华琅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余晖淡淡,脉脉温情。
她仍旧有些疲累,不是精神上,而是身体上,略微动了一下,便觉下边酸痛难忍,禁不住“哎呦”一声。
顾景阳一直在身侧守着,见她睁眼,神情微喜,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她这一声,忙道:“枝枝别乱动,才生完没多久呢。”
谢华琅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委屈道:“郎君,我疼。”
妇人生产之后,这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顾景阳虽心疼她,却也无计可施,握着她手温声细语的哄了半晌,又转开话题,道:“枝枝,你饿不饿?我喂你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谢华琅才觉腹中饥鸣。
她是午膳之前生的,虽然吃了石鸡,但也不过几口罢了,其余便只是吃了几个果子,经了这么久功夫,早就饿得不行了。
膳食都是早就备好的,顾景阳捡了几样她爱吃的喂了,又帮她擦了擦脸。
谢华琅酒足饭饱,便将疼痛给忘了,摸着自己平坦下去的小腹,心满意足道:“九郎,我又瘦了!”
顾景阳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头,抚慰道:“嗯,枝枝更漂亮了。”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话,便想起新出生的两个娃娃了,忙叫人从一侧的小床上抱了来,叫这双爹娘瞧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过了一个下午在瞧,中午还红彤彤全是褶儿的两个小娃娃似乎好看了些,脸蛋儿也没早先那么红了。
谢兰汀与谢琛出生后,谢华琅都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