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杀青!”犹如一道赦令,为时三四个月的《缉凶》拍摄正式落下帷幕。
“来来来,我请客,大家金碧皇庭走起!”陆大导演振臂一挥,慷慨解囊,邀请大家吃大餐。
一众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活,纷纷拍手叫好。
“哟,陆导已经抢先一步了,看来我就只能买单咯。”江眠甩着钥匙圈走进来,一股十足的痞味。
陆卫家闻声转头,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剧组:“好好好!大家麻利点,收拾收拾点菜去啦!”
大老板买单,在场的人更得劲了。
杀青宴是每个剧组的必备饭局,小弄弄,大弄弄的都有。
大家平时都吃惯了大鱼大肉,一批人点了一系列的家常小菜,却总觉得便宜了大老板的腰包,又点了一系列的大菜,堪比玉食珍馐。
魏骁作为男主演之一,坐在了陆卫家的左侧。因为档期提前杀青的楚河也被江绫拉了来,坐在导演的右侧,陆导则被众星拱月地坐在首位,反而是江绫这个大金主的位置稍偏了点。
但江绫经常空降剧组,每次来都带着好吃的,工作人员们从最初的拘谨到了后来越来越习惯她的到来,有时候还会调侃她和楚河两句,为众人谋点福利,毕竟某人在爱人身上从来不会苛刻,大家还能乘点风,沾点光。
今天的剧组杀青宴分外和谐,大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纷纷敬酒给导演和大老板,奈何此二人酒量堪称一绝,敬酒的人都已经晕晕乎乎了,他们脸上还一点不显,气定神闲,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
剧组的男二平时受魏骁的指点颇多,此时借着饭桌上轻松欢乐的氛围,端着自己斟满酒的杯子,恭敬而又诚恳地举到了魏骁的面前。
毕竟是才入行没有多久的新人,面对帮助自己良多的前辈,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腼腆。
“魏骁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与指点。”
看着他这个架势,魏骁还是很惊讶的,起初他只是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初出茅庐,青涩稚嫩的脸庞,却带着对演戏的浓烈热爱。
每每看到他那股执拗劲,他都会忍不住稍稍点拨他一下,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您随意就好,我先干了。”小年轻估计也没多接触过酒,不小心被呛着了。
魏骁也不推辞,拿起自己的酒杯回应了他。
全场下来,魏骁就喝了这一杯酒,算来他酒量还可以,只是不常喝,也不爱喝。
张觅本来还想送他回家,但他自己也被人敬了不少酒,自然被列入了酒后保护对象,由专车送回家。
最后,送魏骁回家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江绫身上。
魏骁到家时,江眠还没有回来。
这一周的她异常地忙碌,总是早出晚归,晚上她回来时,自己已经睡着了,他也试着等过,但没有一次是等到的;早上自己起床时,她早已经走了,只有保温着的早餐昭示着她曾回来过。
今晚,又是一室的冷清。
从客厅到浴室,拖鞋、抱枕、水杯、毛巾、牙刷皆是成双成对,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洗漱完躺进被窝里,卧室的温度好像有点低,魏骁将被子卷成了桶状,刚才的酒精仿佛慢慢地上了头,睡着睡着,他的脑袋自动自发地挪到了江眠的枕头上。
江眠回来时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她照例先去卧室看一眼魏骁。
今天的人睡相好像格外不好,蜷曲着、斜着身子,上半身在自己的这边,下半身在他睡的那侧。
加了一周的班,繁忙的工作终于能告一段落了,他的拍摄也结束了,江眠计划着这几天带他回家吃个饭。
刚走近床边,她便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
江眠连忙跪上床畔,探身去看他的情况,男人满头的汗,抬手一摸,他竟是在冒冷汗,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浸湿了。
“魏骁,魏骁!你醒醒!”江眠将人扳向自己,轻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魏骁!你哪里不舒服!”
魏骁好像被梦魇着了,不断地冒冷汗,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一会儿喊着“爸爸妈妈”,一会儿喊着“江眠”,一会儿又喊着“疼”。
看着他这么不清醒的状态,江眠渐渐加重了手上拍打的力道,“哪里疼?魏骁!你哪里疼!”
她的手摸进了被子里,刚好碰到了他抵在腹部的手,仿佛找到了源头,江眠忙将手叠在他的手上,连声问:“是不是肚子疼!”
魏骁仿佛醒转过来了一些,努力辨认了一下眼前的人,开口就是一个“疼”字,江眠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攥紧了她的手,一直把她的手往下带,直到江眠触到了一股湿意,与以往的黏腻不同,指尖带着一股涩感。
随着她手的抽出,一丝血腥气同时从被子中飘了出来。借着柔和的壁灯,江眠才真的确定自己颤抖的指尖上是一抹血红。
不,魏骁特殊时期不是这样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