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雪的好友兼前任兼下属农牧谣定于三月大婚,为了空出时间筹备喜事,故此这段时日整个工作室接连赶工,忙得天昏地暗,各种画材几欲在手上生根。
得闲还要陪同农牧谣女士试婚纱、看场地,虽不至于全程黑口黑面,但他这个前任实在控制不住泼冷水。同样陪驾的林粤反而乐在其中,给出许多合新娘胃口的建议。
慕如雪私下跟林粤抱怨,正牌新郎不必出工出力即可娶得美人归,让他这个分手十年的前男友情何以堪?
“我好不容易说服何萃做婚纱,再不结婚可穿不进了。”农牧谣不是不明白慕如雪带情绪的原因,这一切与他们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恋无关,慕如雪只是不满她在事业跟家庭之间做出取舍,她的决定是从今往后要全情投入家庭,不想再从事这样奔波不定的工作。
“那你就不怕失去你工作室会倒掉?”他只晓得创作,经营之道全靠农牧谣掌控。
“如雪,只要你愿意做,它哪也不会去。”农牧谣说:“我已物色好接替者,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向来准。”
慕如雪意识有时候自己除了是别人口中的暴君,还似个半大孩子,竟然和农牧谣单方面置气,他不得不承认农牧谣看人的眼光的确是好,否则她也不会不拣他。于是识相收声。
“不如早点带我们见见你的接班人。”林粤手撑着脸颊,略微卷曲的棕发和深邃轮廓出卖了他的混血身份。出众的容貌使他到何处都吃得很开。
他与长久以来对于维系一段长久感情并为此付出承诺委实没有多大兴趣的慕如雪殊途同归,认为人生在世事就被一个人捆绑太不值得。这种称得上游乐人间的心态,使得他实际上对农牧谣为了爱情抛弃事业的做法亦颇不以为然。
但他一向秉承事不关己的原则,任由一切事情发生。
殊不知他的苦果正在等待他,一切亦是在劫难逃。
农牧谣的婚礼如期举行。
黄昏的海边,轻风伴送甜蜜香气,双方亲属好友,加上以往打过交道的许多圈内新贵均受邀出席。但再丰盛的金钻美人都无法媲美新人的光华。全场可谓宾主尽欢,不枉费农牧谣所花心思。
林粤游离在人群外围跟一个金发模特儿闲聊。他今日将头发梳在脑后,正装勾勒一付好身材,俏皮领结将他的十足美貌衬出三分可爱。玩心兴起借走慕如雪那只陀飞轮钻表配手上几枚别致指环,那个模特儿双眼发光的不住夸他有品位。林粤身量只与一百八十出头的女模特一般高,侧头在她耳旁低声说话,吐露的气息引起对方一阵暧昧低笑。
“阿粤答应过今晚陪我,”慕如雪适时换走林粤的空杯,“甜心,下次有机会找你起双飞哦。”拍拍金发的翘臀,对方识趣走开。临别向林粤做手势:。
“坏我好事。”林粤望着她的背影兴叹,“腿和我一样长。”
慕如雪会心道:“我懂得。”
“可算明白为什么闹着要换环境了,少爷”林粤揶揄道:“原来这里大部分人都挨你搞过。”
“除了你之外,”慕如雪歪头假装思考一秒,节操全无的补充说:“还有新郎。”
“这么荤素不忌?”林粤饮下一口酒。
“我不挑的。”
正待继续跟老友斗嘴,新娘农牧谣便携着一位女士款款走来,慕如雪脸上浮起笑容,林粤算是见惯他这种一击必杀的表情了,只是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容,瞳孔便不由自主收缩。
他看到自己的前女友身着精致的礼服,利落别致的剪裁勾勒出丰胸窄腰长腿。她似乎比多年前更擅长装扮自己了,妖娆的气质不曾改变。
她悄然对林粤眨了眨眼,林粤却懒得想她打什么算盘。
“慕如雪、林粤。”农牧谣简单介绍道。
于霈渊自然的伸出手和二人相拥,“久仰。”
林粤顺势亲了亲于霈渊的面颊,一触、即分。“于小姐才是百闻不如一见。”眼神触碰的瞬间,他心下已有决断扮不相识。
原来未来的拍档二人早先打过照面,但一直未能深交,想来委实遗憾——如此趣味相投的人理应早点相识才对,林粤恶趣味的想。
他这个朋友做得着实失职。因为慕如雪和于霈渊使出浑身解数相互周旋时,气氛实在玄妙——真不明白当初老天牵线时怎会是把他和于霈渊送作堆。
如若他一早知晓,慕如雪也不会当这么多年的鳏公寡佬。噼里啪啦。电光石火之间像在上演一出棋逢对手的好戏。
两人从婚礼现场谈到圈内走势,大有再从波切利提讲到毕加索的趋势,林粤吃不消两人飞沙走石全力拆招的场面,借口转场。
夜幕宾客转移到室内,水晶灯错落有致,香槟塔高入云端。小提琴拉开音乐的序幕,现场乐队卖力提供演出,婚礼持续进行得有声有色。
林粤坐在角落看人裙角旋转,酒过一轮又一轮。新娘子邀林粤跳第二支舞,他欣然应之。但没有料到还有交换舞伴这一出,他暗骂一句。霎时自乱了阵脚。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