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能够接纳仇敌,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阿六接着说道:「后来,太宗曾多次的派程公西征突厥,表面上是御敌。其
实,就是寻找飞将兵鉴。可惜往返了数次,却一无所获,为此,太宗还迁怒了程
公,以至于程公迟暮之年还招到贬谪。」
「那现在江湖上的传闻,又是为何呢?」
「这事儿还要从前几天我们谈到的十几年前,京城富商张世栋的灭门惨案说
起了。诚如那天我们说道,这张世栋本身并无功夫,却对外说得到了飞将兵鉴。
以至于引来了杀身之祸。」
「唉,这就如同三尺孩儿说自己珠宝满囊而招摇过市,哪有不被强人抢劫的
道理。」
「是啊,这武功秘籍对于江湖人来说,简直比黄金还珍贵。江湖人都说,当
年程公尚无一点根基,只凭三招已经可以与天下英雄抗衡,倘若自己学全了,岂
不是天下独步。」
霍青玉一声短叹,「天下独步又怎样,纵然成为九五之尊,吃不过数两,睡
不过三尺。人,走得越高就越危险,那里能比得上我现在的逍遥。」
「哈哈,了不起啊,兄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世,你这样的思想真的是难
得。」阿六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小兄弟由衷地赞叹。
「大哥,你还是接着说吧。」阿六的夸耀让霍青玉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在张世栋的家里,的确是没有的。不然,以他妻子万
花夫人的造诣,定能成为不世出的人物。」
「那眼下兄长正在奔波却为何呢?」
「兄弟啊,其实这皇家秘事,本不是我等需要知道的,但我们已经不是局外
人了,因此还是向兄弟和盘托出吧。前些日子,在程公的祖祠里,出土了一块石
碑。这个石碑上,记载了很多关于的事情。」
「目前,朝廷虽然没有大的波澜,但毕竟倘若这绝世武学流落出去,不光会
使得江湖陷于动荡,还可能危及皇权。因此,皇帝才委托陆尚书,负责寻找飞将
兵鉴。这才有了后来的解开谜题,寻找白虹剑的事情。」
「想不到这各种情由,竟然如此复杂。」
「兄弟,江湖,本来就只是江山的一个部分。平时二者没有联系,但一旦联
系起来,就是一场浩劫。你我江湖中人,此时已经被卷入这个漩涡了,哪里还能
抽身。」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凄苦。
当二人从沐桶中出来的时候,春天的傍晚让霍青玉心中冒出一阵寒意,不知
这寒意是来自春天,还是自己内心对于未知的一种恐惧。
刚才阿六最后的那一席话,不断在霍青玉心中翻滚。也许,选择了江湖,就
选择了这种风险。
以前的风险,只是他个人的风险。但如今,却似乎与江湖命运,甚至国家政
权联系在一起,怎能不让他觉得隐隐不安呢。
好在,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霍青玉一向是个乐观的人,对他来说,只要有
一壶上好的美酒,加上一碗河口镇正宗的笋干烧牛肉,就可以让他忘掉烦恼。
霍青玉和阿六在云水居的二楼雅间里,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和佳酿。洗去风尘
的疲劳后,二人胃口大开。这云水居的笋干烧牛肉,葱闷羊肉卷,和清蒸鲂鱼都
是极为出色的。
二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已经是微醺了。就在吃酒间,楼下突然人声攒动,
喧闹了起来。霍青玉透过窗户往下望了望,之见一群衣着光鲜的仆人,前倨后恭
地拥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任谁看了这个青年,都不会怀疑他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一身长袍白衣胜
雪,身上的服饰,无论是腰带,靴子,都是十分名贵的工艺。而那种与生俱来的
高傲的气质,显然表示了他并不是暴发户的子弟。要幺是京城的达官之后,要幺
就是世居洛阳的名门望族。
而一旁的阿六,见了这个青年,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哥,你认识他?」霍青玉问道。
「是的,他可和老爷有很深的渊源,甚至和你都会扯上关系。」
「哦?」
「他就是当朝宰相,张贤恭的小儿子,张衍。这个张衍,从小就是个二世主
的料,他爸的老奸巨猾没学会,飞扬跋扈却是学了个十成。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惹
事,但他却有个克星。」
「是谁?」
「便是老爷的小女儿,陆筱芸。由于以前张相的府邸里本家很近,因此张衍
经常跑过来玩,可以说和陆筱芸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这小子,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