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从他摔碎的第七个酒杯,烧了的第八封来自人类世界的书信,亲自动手杀死的第九只被黑暗所侵蚀的巨鹿就能看出来。
漆黑的鲜血随着他抽出剑的时候喷涌而出,有几滴溅上了他披在身后,如绸缎般几乎及地的淡银色长发上,更衬的他眉眼如雪,气质如刀,那截然相反的两种色彩就像是在这淡漠的美丽上泼了一层色彩斑斓的颜料,瞬间便鲜艳起来。
就连看惯了自己王上美貌的精灵们都忍不住的偷偷咽了口口水,其中除了仰慕许久的和之外,还有不少的显露出了几分渴望的神色,当王那淡漠却有着无限威压的目光扫下来时才霎时间惊醒,忙不送的把不知何时散发出的气息乖乖的收拢了起来,低头遮掩住自己心里的无限遐思。
直到王带着贴身的精灵转身离去,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后才敢活跃起来,边收拾狼藉一片的草地边窃窃私语起来。
“你刚才是看上哪个了?竟然敢在王的面前放出发情气息····不想活了是不是?”
精灵压低声音问着身边神情恍惚的精灵。
“我谁都没看上,就是无意中跟王对视了一眼··王真的太····”
精灵过了好一会才迟钝的回答道,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双比头发颜色略深,漂亮的就像是琥珀的瞳孔,对视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但好像是把魂吸走了一般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时他的气息浓的全场都闻得见。
“嘘——嘘!你说什么呢!不要命了!咱们王是!”
精灵大惊,赶紧拿手边树枝上结着的果子塞进自己朋友的嘴里,让他不再吐出更多惊天骇俗的话语来:“就算再好看也是!你可别傻了,上一个求爱的被挂在精灵树上晒了整整五个月你都忘了?”
是的,精灵王——我们姑且用他在人类世界行走时的名字,凌珩来称呼他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虽然那过于美丽的面孔,还有他习惯性的收敛自己的气味总会让人忽视这一点。
但是一旦你起了某些邪念与欲望妄图靠近对方时,那无时无刻萦绕在周围,如森林般厚重又如寒风般凛冽的煞气便会让你清楚的意识到对方不是什么身娇体弱,空有一具皮囊令人争夺的美人,而是一名强大的战士。
他曾经是战场上那代表着死亡的凶神,手上的长剑吸满了来自侵犯他们领土的种族之血,象征着圣洁的淡银色长发因为过多的死亡而变成了浓郁的漆黑,身边萦绕着无形的煞气曾经让那从小被他饲养长大的巨鹿哀叫着发抖,不愿靠近这个用剑来扞卫这片土地的精灵王。敌人退去,这片森林却因为王身上无法洗涤的血腥与杀戮之气而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生机勃勃,就连鸟儿都不愿在这里停歇鸣叫。光精灵们看着沉默的王担心而又畏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个令人窒息的僵局终于在两声婴儿的啼哭里打破了,有着淡金色长发的美丽精灵把两个闭着眼睛躺在用花瓣织成的襁褓中,正像猫一般细声细气哭着的孩子放在王的怀里。咿咿呀呀的婴儿奇迹般地没有害怕王身上浓重的杀气,而是挥舞着小手用指头抓住那垂在眼前的黑发玩弄。而王这时候才改变了动作——他将剑插进了腰间的剑鞘里,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孩子放在面前宽大的石板上,张开薄唇无声的念了一段咒语——
下一秒,纯白的光芒在他的手指尖散发了出来,将他全身,两个孩子,最终把整个静默的森林包裹起来。
当光芒完全褪去时,惊愕的精灵们才发现王已经变成了平时那个他们所熟知的形象,淡银色的长发,淡漠平和的美丽脸庞和象征着王的身份的繁复长袍,那充满杀意的气息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些善良纯洁的生灵也慢慢的回到了这个重新充满温柔与善意的森林,只有那仍然留在王身边的两个小不点才让大家明白那段记忆并不是凭空幻想出来。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足以让他穿上战袍跨上巨鹿,拿着剑冲上战场的威胁,但是他那精致而繁复的衣袍底下藏着的依然是有力而矫健的躯体,没有一个敢在他的面前哪怕挑衅一句——哦不,应该是有的,还是两个。他们的王并没有王后,唯一的孩子是他800年前从一位身陨战场的精灵手里过继过来,亲手抚养长大的一对双胞胎精灵。
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众精经常见到自己的王把他们放在自己的怀里,低垂着眼睛讲着人类书本里的故事,长发披散在翠绿的草坪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美的像是吟唱诗人那悦耳的民谣。但长大后,开始初显露特征的双胞胎不出所料的受到了王的嫌弃,毕竟就算凌珩再收敛气息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谁能容忍有两个咋咋唬唬,浑身冒着气味像是在叫嚣着“我很强”的在眼前晃来晃去,就算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每次见到他们在外面森林跑来跑去,浑身都是草叶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回来凑在他身边叽里呱啦,凌珩都很想一手拎一个领子·········把他们给扔出去。
当然这在200年后精灵王成功的用一个“你们该去人类世界历练一下,300年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