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府上许久没有人住,但是亏了蔷薇和张贺时不时派人来打点,竟也是做到一点灰尘不见,还是那个以前的模样。
院子里一池的金鱼大了不少,养了许久倒是认识人的,一见到柳烈站在旁边便全都从水中顶出一只只可爱的额头,张着嘴要食。
里屋正躺着沅九,细听似乎还能听到祠堂里姑母转动佛珠的声音,几月过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
他垂眸的模样倒影在一池绿水中,堪称一副水墨的美人图,门外咣当一声震,那吐蕃郡主破门而入,惊得鱼儿又都散开了,那上头的美人图也影影绰绰的碎了一水。
郡主正心急火燎的各处寻他,只见他还有心思这在里看鱼,跑过去就吼:“你知道我在朱府上看到什么了?!”
柳烈眼珠慢慢的滑向眼角,漫不经心的斜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处之坦然道:“恩?”
郡主见他满不在意的,又有心拿捏他的软处,哼哼着说:“我告诉你,那新娘子压根不是你认识的那人,听说,是什么刑部尚书的女儿!”
“更劲爆的消息还在后头呢,你说他们三拜九叩闹了洞房吧,大家正在外头吃吃喝喝,里头突然传来一阵新郎官的怒吼,之后朱家可是翻了天了你知道吗?!”
郡主讲的绘声绘色,可眼见着面前的沐王爷一动不动,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气的垫着脚问:“你就不想知道那新郎官发现什么了?!”
“原来是那傻子不见了!”
“此刻正满城的寻呢,连新娘子都顾不得了。”
柳烈嘴角分明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瞧的郡主七上八下的,不懂这其中的道理,眼见着他又有侍卫前来报信儿,抬脚就要走的意思。,
连忙扯住他袖口问:“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啊,怎么半点反应都不给?”
柳烈低头看了看她,漫不经心的红唇微张,终于眨眨眼给了一点反应:“哦,本王知道了。”
之后甩开袖管就大步流星的出门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打转,咬着指尖替那新郎官忧愁,可那傻子没了怎么柳烈一点儿都不着急?难不成真是她琢磨错了?
转了两圈,小郡主瞅见那半掩的正屋房门地上掉落了一团沾着黑血的锦布,一拍脑门,突然想通了什么了不得的道理,怪不得这死狐狸不着急,别告诉她人就是他沐王爷掳走的?]
她牙根儿恨得发痒,心想这家伙竟然带着她来这破县城里头强抢民女,捏着拳头就往内屋走,果不其然,一将门推开了只见那层层窗幔下头影影绰绰一个人影,马上凑过去将白纱掀开了,可不是那个傻子正睡着呢吗?!
郡主一气之下一巴掌拍到沅九的脑门上,凑过去龇牙咧嘴的问:“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沅九头上本就受了伤,被她一拍捂着额头呜呜直叫,睁开眼睛一看到是她又蜷缩着往床榻里头去,一脸惧色。
郡主心性豪爽,从小骑马逗鹰的,虽然年纪小一脸小女儿态,但也没什么小女儿一般的花花肠子,见她可怜兮兮的瞅她,于是一下子撑着床榻蹦了上去,凑过去又问:“你这头上怎么搞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沅九张了张嘴,四处看了看,这儿分明是柳烈府上,可她不是要和朱温万成亲的吗?于是又认认真真的答着将她别人绑着要扔进河里的事儿顺顺当当的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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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皱着眉眼懵懵懂懂的问:“朱,朱温万救了九儿吗?他,他不娶九儿过门啦?”
她痴傻,小郡主可机灵,前后这么一联想就知道这叫什么事儿了。
嘴一歪,心想还跟我打哑谜,专程从长安跑来这破地方观礼,还不是因为记挂不下这傻子,哼!
如此一想,她心里有些发酸,说不羡慕不嫉妒是骗人的,她何曾没有幻想过以后会有这么一个男子,护她爱她,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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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横竖这人不是柳烈罢了,况且她堂堂郡主,怎么能容得心上人心头还有另外一块心头肉?念想来得快,去的也快,洒脱的很。
小郡主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就凑到沅九跟前念起经来,“说你傻你还真糊涂上了,人家朱大人今日娶亲,是那刑部尚书家的张如意小姐,哪里有你的份儿?”
“你倒巴巴想着那个负心汉。”
沅九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得她有些心慌,于是又拍起自己的小胸脯道:“怎么?你还不信我?!我堂堂郡主会撒谎吗?我刚刚亲眼看见他跟那张小姐拜了天地父母又欢欢喜喜的入了洞房呢。”
事情是不假,可这欢欢喜喜确是编的。
说着郡主从兜里掏出一块喜糖来,慌里慌张的拆开塞进她嘴里道:“你尝尝,这不?我刚捏的喜糖。”,
沅九眨巴眨巴眼睛,嘴里的奶糖很快就化了甜丝丝的,正是前些日子沅九和朱温万一起在街上置办的,她脑子混沌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懊恼又有些狐疑,直觉朱温万不会骗她,但又见到对方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