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豫王府偌大的花厅内一时静寂无比。明安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
司马桓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淡淡地扫了一圈,侍卫们皆垂头静默。
司马瑾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空气中的静谧,猛的想起身在何处,自己又说了什么,一张粉脸唰的惨白,懊悔的不敢看司马桓的神色,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
司马桓平静道,“都出去。”
明安闻言立马带人出去,并体贴的远离花厅。
他默默望了眼树梢头的日光,心想,他们家的小世子,可真是非常了不得。
花厅内,司马桓静静的看着他唯一的嫡子,看到淡色的衣襟上染了一团深色的水痕,才微微叹了口气。
几番接触下来,他清楚这个儿子被养的很单纯,天真不谙世事,往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让他有些微恼,却又不忍太过苛责他。何况当初是他将儿子带上床的,亲手让他领略到情欲滋味,别说小少年会惦记不忘,就是司马桓自己,也不能那么容易忘记。
“瑾儿,过来。”见少年胸口的深色痕迹逐渐洇透里衣,肩膀颤抖强忍抽泣的模样,司马桓只得放柔语气道。
司马瑾怯怯抬起梨花带雨的粉脸,见爹爹神色如常,才敢战战兢兢站起来。
司马桓长臂一勾将他揽到怀中,拿过湿布缓缓将他满脸泪水擦拭干净,“爹爹又不曾说你,怎就哭上了。”
“爹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司马瑾眼泪流的更凶,哽咽着。
司马桓无奈道,“怎么会。莫哭了,一早上没吃什么倒哭饱了。”
“真的不会厌弃我?”
“不会,你是爹爹的孩子,怎会厌你弃你。”
“可我可我”司马瑾回想起刚才昏头昏脑的言语,眼眶又泛红。
司马桓斟酌道,“知耻近乎勇,则可以修身。一时的失言,不必太过在意,府里的人都懂得规矩。”
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少年的泪水,又喂他吃了些东西,才让人送他回院子。
待送走他后,司马桓转而进了扶风院。
尚洺刚起尚在洗漱,见他进来惊的差点吞掉漱口水。
他急匆匆洗漱完毕,换了身衣裳,出来见司马桓斜靠在塌上,极其罕见的发着呆。
“王爷,您一早来可是有事找我?”尚洺不无奇怪问道。
司马桓兀自思索着,好一会才看向他,却又牛头不对马嘴道,“你跟我当真回不到过去了?”
尚洺愣了会儿,垂下眼敛,唇角微勾,“回到哪个过去?回到七岁那年甘霖殿初见?还是回到十七岁我弃官那年?”
司马桓一时默然,“可你本该有个大好前程”
尚洺笑,“我心甘情愿,王爷。你若腾龙在天,我必随你冲上九霄。你愿游戏浅滩,我也随你泥潭打滚。”
“我不值得你这般。”司马桓叹息着,尚洺一腔深情,他却无以为报。
“回不去的王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尚洺靠近他,偎进他怀里,轻抚着他的脸颊,低声道,“不用觉得对我歉疚,放弃官职也好,与父亲断绝关系也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从不后悔。我明白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得到回应,但就像现在这样,我能在你身边呆着,就已经足够。”
司马桓低头吻住他,将他的言语尽数吞没唇齿间。
日上三竿,豫王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府,去往百花楼。
小少年和尚洺的脸在司马桓脑中来回交替出现,使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百花楼尚未开门,马车轻车熟路驶进后院。
卓苒早已起来,依旧一身繁复华丽的女装,慵懒的倚在二楼走道上看着豫王府的马车停进院子里。
见司马桓从马车上下来,他挑了下眉,调侃道,“豫王爷这几日来的越发早了,我这百花楼做的是夜场营生,白日不开门——难道是豫王府的美人都满足不了王爷您了?”
司马桓踏上回廊,上了二楼,顺嘴回道,“可不是见你心切,不得不早早上门。”
“奴家可是卖艺不卖身。”卓苒掐着嗓子,柔柔媚媚的朝他飞了个媚眼。他学女子嗓音极像,提起裙摆走动也袅绕如女子。若非知晓内情,怕是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美人竟是男儿身。
“你有什么艺可卖?弹不出一曲像样的琵琶曲。”司马桓毫不留情道。
“我会剑舞啊。”卓苒眨眨眼,作势要去抽剑,“王爷要不要见识下,不收你银子哦。”
“你留着给堂客表演吧。”司马桓敬献不敏。卓苒舞剑并不是不好看就是跟拆房似的,这小小的房间可不够他活动的。
卓苒没劲的甩了下袖子,没好气道,“这么早来什么事?”
他恢复了原本嗓音,大剌剌往房内贵妇塌上一躺,双脚翘起,斜视着司马桓,“你这几天够勤的,来了又不找人陪你,尽往我这钻什么。”
司马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