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门又关上。他环显房
间一周,寻找有没有什么遗留物。等百分之百确定没留下任何东西,他才安心地
移步走向房门。奇怪的是门把旋了又旋,怎么打也打不开门。明明记得刚刚进来
的时候,房门根本没锁,现在怎么被人由外面锁住了呢?
他不相信地握着门把猛摇猛扭,终于绝望地松了手。他半蹲身子拿一只眼睛
凑到猫眼去看,外面走廊没任何动静,他只能看到猫眼正前面一小片墙,其他什
么都看不见。
这下他真正变成被人逮获锁在笼里的猎物了。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到底怎么
同事?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急忙动脑筋,想逃命的途径。
而且——他的意大利制高级男鞋,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他不相信地半蹲身子往鞋柜里仔细瞧了又瞧,慕容若兰那两双高跟凉鞋端端
正正的摆放在那儿,就是他的男鞋不见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只好放弃找他的鞋子,然后看看窗子,除了从那儿跳出去之外,小房间没
有任何出口。他的心脏怦怦跳,因为窗外车声隆隆,好像有警车的警笛声。走廊
上也好像有人在走动,万一跳出去时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霎时间他感到眼前一片
黑,两腿又疲软无力了。
努力挣扎好一阵子,他跟跆着脚步靠近窗口。一手拉开窗帘,这才想起应该
先把房间里的灯光关掉。所以他又走回头,熄灭了灯。
黑暗中摸着墙走到窗边儿,打开窗子探头往外看了看,幸好巷子里没人。他
没穿鞋子,因为鞋子不见了。他只穿袜子,跳窗着地时没发出太大的响声。他四
处张望一下,知道没被人发现,很放心地反过身,轻轻关好窗子才离开窗下,走
着猫步绕到前面的玄关。地上阴湿,袜底冷冷的,身子忍不住打起颤来。
他飞也似的夺门逃出去,不小心在小区里绊到地上的砖块,没穿鞋子的脚趾
头痛得差点儿没叫出来。他万般狼狈地坡着脚走出小区,在大马路的人行道上站
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拦到一部出租车。
万幸,万万幸,出租车司机并没发现他没穿鞋子。不过他上了车子以后,只
说了一句「弄海园」,就全身脱了力一样,整个人瘫在车座里,神智都快不清了。
不一会儿车后传来警笛声。他想,恐怕是出租屋里已经有人发现女尸而报了
警,警车追着他来了吧?
他蜷缩身子,眼睛都闭起了。正等着大难临头,警笛声却由车边呼啸而过,
警车超越他们的车子飞驶过去了。
「那儿发生车祸吧?」司机慢条斯理说。
他在弄海园大门前面好远的地方就下了车,因为他知道不能不提防任何可能
变成证人的人。
距离弄海园不远的那段路,他走得很辛苦,因为袜子又重又湿,踩在地上好
冷。而且刚刚在滨海新村小区里绊到砖头受伤的脚趾,好像针刺般抽痛。
拖着步子好不容易走进房间里,脱掉潮湿带泥又带血的脏袜子,才看到原来
大拇趾的趾甲掀脱一半。他掏出手帕里紧伤口,双手抱着伤脚,把身子蜷曲起来。
但是摸摸口袋,他想起应该先确定一下,从女尸颈上解下来的领带,是不是
真正是他的。
他失望极了,因为领带的里布绣着他的英文名缩写。不是他的,会是谁的?
也许……也许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那条熟悉的领带还挂在衣橱里!
他兴奋地一跃跳过去,猛力拉开了衣橱门!
霎时他的脸颊一刺,好像一把火剪刺入他的左脸。他伸手一摸,摸到一片血!
原来有人在他的衣橱门上装了机关,在他打开橱斗的时候,一块薄薄的金属
片被弹出来,不偏不倚射准了他的脸。
他看地上,一段竹扫帚上拆下来的小竹枝静静躺在那儿,就是它把金属片给
弹出来的。
他感觉眼前一片黑,因为衣橱里整整齐齐挂着十多条领带,就是单单少了那
条褐红色的!
忽地,他掩面哭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少年一样,他要把一肚子冤屈哭出来,
彻彻底底哭个痛快!
他一手捂住左脸颊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坐到书桌前面。这才发现书桌上用镇
纸汇着的那本「猎艳日记」不见了。
他绝望地投出半个身子伏到桌面上。当他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像
一张纸,茫然无神的眼睛也像死人一样了。
第二天的清早,李若娴来到慕容若兰的房间外面,她是找若兰一起去学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