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将凌乱的衣领抚平,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光鲜靓丽。
他也不能理解埃德罗的低落感,“真搞不懂你在别扭什么,看看她,现在不是清醒了?”
没错,一场疯狂之后,希尔安的理智已经恢复,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了,但身体仍然没有缓过神来,还在随着眼泪隐隐颤抖着。
“因为药剂?”干涩的词汇从喉咙中跳出,埃德罗微张着嘴,好像猜到了什么。
“是呀。”塞缪尔低头走向希尔安,在她身前蹲下,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着,像是在观测着什么,“现在看来确实释放出了一部分魔法元素,暂时是没有问题了,但我也不知道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毕竟龙晶还会继续吸纳魔法元素,也许哪一天就爆体而亡了。”
埃德罗其实不太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他不是魔法师,对于魔法元素的概念还停留在骑士纹章的祝福上。那是骑士唯一能够利用的的魔法力量,而他的骑士纹章上,附加的是希尔安的祝福。
“难道不能让她完全恢复吗?”
“完全恢复?要是只用了一支量的药剂倒不是什么难事,龙晶精粹的吸纳能力是有限的,只要她能够容纳下龙晶吸收的魔法元素,就没什么问题。但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伊斯特给她用了多少药剂,那种限度的魔法元素量,她现在还承受不住。”
所以身体被迫寻欢,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
埃德罗轻双唇轻抿,问道:“那怎么办?”
“你觉得还能怎么办?”眼睑将金色的瞳孔夹成了月牙,笑意从中渗出,“高潮,将魔法元素都泄出来,就不会爆体而亡。”
即便已经隐约猜想到了解决办法,埃德罗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希尔安也是如此。
一个独立的,强大的,优秀的女魔法师,怎么可能认同在男人身下求欢的自己。
“不论你们怎么想,这就是事实。”塞缪尔起身,微微耸肩,闭着眼摇摇头道:“或许会有转机,但可惜希望不知所踪,不是吗?”
希望不知所踪,陷入泥潭的人就只能绝望地静候结局。
希尔安一颤,看向塞缪尔。
“这不是真的”
事实上,真实与否,希尔安是最为清楚的。关于希望,关于命运,关于众神,所有的言论都从她口中流出,而后成为广为流传的预言。
生命被囚禁,死亡被陷害。时间迷失自我,希望不知所踪。神之纠葛蔓延至人间,命运再难重临,谁才是最后的信仰?
听起来有些瘆人,但可怕的是,现实真的一步一步地验证了这个预言。
首先是生命的后花园消逝,亡灵不得安息,游荡人间;然后是死亡的使者隐匿,生者再无死期,浑浑噩噩。
一时间人间陷入混乱,有人传言说自己曾回到过去,也有人说自己预见了未来,倒真有点像“时间迷失自我”。
接下来的句子还没有应验的事实,但如果说预言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那么,希望其实已经不在了。
“当时那只是献给塔西里的赞歌”希尔安呐呐地说道。
所以当赞歌变成了预言的时候,连神谕者也要遭受谴责。
直至现在,埃德罗还能回想起当初的情景,买东西的妇女们一边打量着手中的商品,一边诋毁着希尔安的恶毒,认为是她带来了厄运。但人们绝不会当众表现出厌恶,因为那是对塔西里的不敬,因为他们畏惧失去神的庇佑。
但塞缪尔只觉得好笑。维克多家族因为龙族的血脉而受封,显然不会信仰塔西里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因而他完全能够理解希尔安的误解。
强调人世的黑暗是神殿一直以来的宣传手段,无非是为了向人们表示,只有神才能够从苦难中拯救世人,没有信仰的人永远也无法得到救赎,而身为罗斯弗兰尔最大的信仰,塔西里被置于这个预言中完全说得通。
谁是最后的信仰?塔西里是最后的信仰。
毫无违和感。
“我现在也没兴趣管神的破事儿,倒是你们,就打算在这样一个破地方继续待下去吗?”塞缪尔双手于胸前交叉,靠在椅背上扬了扬眉,“不知道公主殿下有兴趣到维克多家族喝杯茶吗?”
希尔安皱眉道:“我现在很清醒,塞缪尔。”
“哦,虽然我很享受你不清醒的样子,”塞缪尔笑了两声,见到希尔安有些不悦,又收起了开玩笑的面孔,“但是请相信,这是一份诚挚的邀请。伊斯特找不到人,很快就会加大搜查力度,而且威尔勒特没有信仰,他们也不希望接手的罗斯弗兰尔存在信仰,神殿很快就会被拆毁,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