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觉得水流的声音可怕?那种一开始并没有察觉,静下心来之后却缓缓侵入你的听觉神经,缓慢的、持续的,似乎被赋予了永恒的动力和无限阴冷,甚至还带着点粘稠的水声。
严盛最初并没有听到那些声音,他拿着手电筒照亮楼道墙上的数字,反射出来的光芒照亮一片水面、映出一片透明波光。他把踩到水里的那只脚抬起来,大量水珠从他鞋底争先恐后地落回水里,发出接连不断的滴答声。
水滴声回荡在地表已被水吞没的20层楼道里,在混凝土建筑物和水面之间传递,形成一种空荡荡的回响。
鞋底落回台阶上,水滴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严盛忽然觉得古怪——从15楼道20楼,水位上升的速度并不慢,灯光下也能看到水面在流动,细小的波浪撞击在墙壁和楼梯台阶上。
水声怎么想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小!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也出了差错,下意识抬手拍了拍耳朵。
静下心来,他终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十分细微却丝丝钻进人的皮肤,留下阴冷的感觉,好像他现在所在的不再是城市繁华街道上的一栋摩天楼,而是一个深埋地下的潮湿洞穴!
而且
水声之外好像还有别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静让他产生了错觉,他似乎听到了某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爬动着,细听又变成了粘滑物体彼此摩擦的声音,让人在想象中描绘出某种细长、滑腻、覆着一层粘液的形体
“严叔!——”头顶上方的一声大叫将他听到的细微声音完全盖过,严盛心头一震,想都不想地调头就往楼上跑!
湿乎乎的地砖影响了速度,但严盛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25楼,然后他立刻就看到了趴在走廊边缘的人!
“阿茗?!”
舒茗趴在湿乎乎的地面上转过脸来看他,衣襟上都沾了水迹。他的神情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只是稍稍拧着眉头。
严盛倒是很快就看出来他这种古怪的姿势是为了尽可能把手从栏杆底下伸出去。
刘安琪就站在他身边,从栏杆上方探出头往下看,还不停地出声提示:“左边不是、另一边,对,再过去一点,往下”
“你们在干什么?”严盛快步走过去。
“马上就好够到了!”探出栏杆的那只手猛地往后一拽,手肘撞在栏杆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手筋发麻,舒茗却好像根本没感觉一样地爬起来。
他手里多了块湿乎乎硬邦邦的布料,里头好像还裹着什么。
“舒茗刚才看到的,就卡在排水管那边。”
刘安琪解释的同时舒茗已经揭开外面那层布料,露出里头缠着的东西——那居然是一把刀子!
闪亮的钢刃看起来就十分锋利,刀背上还带着一排锯齿,看着应该是人们常说的格斗刀。只是这把刀已经严重卷刃,整个刀尖都折到了一边。从舒茗弄到它的位置来看它之前的拥有者难道拿着它去捅水泥墙壁?
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么一把刀子!
“水位你们都看到了?”严盛询问的对象主要是刘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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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绷着下颌点头:“下面那些楼层”
“我们得立刻出去。”原路下楼肯定行不通,严盛把刀子往包带上一插就走向最近的门,一把推在门板上
“?!——”手掌下,门板纹丝不动。“刘安琪,你刚出来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没有。”
刘安琪还没说完,严盛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眼前的这扇门分明是虚掩的,豁开半掌的门缝里还能看到门口的柜子!
他又加大力气推了两把,可门板在他的手下纹丝不动,好像它只是一堵造成了大门形状的墙!
严盛又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这就是刚才他和刘安琪进去过的那个单元。
不、不止是门没有动他那么用力地推着大门、拍在门板上,居然没有发出拍打的声音!
“怎么回事?”刘安琪也走上来,她倒没有上手就推,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手掌贴在门板上,皱着眉头摸了两下,然后又将手指伸进门缝
“小心。”
严盛生怕大门会突然关上夹断人手指,但他脑补的血腥景象并没有发生。,
刘安琪的手指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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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门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把整个门封住了!”
严盛也改换成五指张开贴在门板上的动作,手心里还是能感觉到滑腻潮湿的水渍,但他也摸到了那层把他和真正门板隔开的东西。
坚硬的、光滑的,不冷也不热,唯一的触感就是湿乎乎,好像某种彻底透明的胶皮
用力一巴掌拍在门上,他一声不吭地沿着墙壁往前走。下一个单元的门干脆是关闭的,门板触摸上去的手感和之前那扇门一模一样,门把手像个固定住的摆设,怎么拧都纹丝不动。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