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慕容夏和绍白的事迅速传遍府中，碧蓝被弟弟们推去母亲那边探听情况，蜀夫人的怒火延烧到次子身上，碧蓝灰头土脸地走出母亲的房间，和三个弟弟待在房里躲避战火。

    蜀光回府后蜀夫人声泪俱下地和他诉说事情经过，蜀光差点没气背过去，他还没把长子叫来，绍白已经来到正厅了。四个弟弟躲在门外偷看，婢女秀兰站在角落，尽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臭小子，从小就不学好，都已经过了成年礼，还给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看你是读书读到脑子胡涂了！」蜀光抓起桌案的茶杯往他身上摔去，茶水淋了他一身。

    「别打我儿子。」蜀夫人怒道。

    「我在教训孩子，妇道人家别插嘴。」蜀光气归气，还是放下了手里抓取的另外一个茶盏。

    躲在门外的碧蓝遮住么弟琥珀的双眼，不让么弟看见大人失态的一面，他低声吩咐柳青：「快去把慕容哥哥找来。」

    柳青点了点头，转身跑走了。

    「男人相恋有违伦理，这道理三岁小儿都懂，这么多姑娘家你不挑，偏偏要和一个男人厮混，你是认真还是闹着玩的？」

    「夫君，我亲眼所见，他们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瞒着我们多久了。」蜀夫人经过下午的打击，已经接受了事实。

    「娘所言甚是，孩儿对小夏是真心的。」外衣被茶水染湿大半，绍白仍是一脸平静。

    「这事儿，瞒着我们多久了？」蜀光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孩儿自十三岁就喜欢他。」绍白道。

    「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蜀光怒斥。

    「如今孩儿已不止十三岁，能明辨何为真心。」

    「你怎么就看上了小夏，小夏是慕容兄托付给我的孩子，我有义务要保护他，没想到被你欺侮了去，这下我还有何颜面去见故人。」

    「孩儿会负起责任，迎娶他进门。」

    「你休想！」蜀家夫妇异口同声，对谴责儿子这件事他们的立场一致。

    「小夏是男人，怎能让他嫁、嫁到我们家来。」蜀夫人尖叫。

    「胡闹！身为男人，单凭他的身分，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嫁给你。」蜀光没忘记慕容夏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母亲是王族，虽然慕容家没落了，也改变不了他是皇亲国戚的事实。

    「我们已有夫妻之实。」绍白投下炸药。

    蜀光大张的嘴能塞进一个鸭蛋，蜀夫人双眼一翻往后仰倒。

    「来人啊！夫人又昏倒啦！」秀兰一边尖叫一边奔过去。

    「娘！」碧蓝、丹赤和琥珀跑进正厅焦急地跪在蜀夫人身边，绍白几步过去蹲下医治母亲。

    蜀光跌坐在椅子上消化这个消息。

    慕容夏匆忙跑到正厅，柳青看见母亲晕倒了连忙扑过去，和其余几个兄弟跪成一排。

    蜀夫人一睁眼就骂道：「你这不肖子！」

    「慢着，不是绍白的错，是我」慕容夏急忙上前跪在绍白身边。

    「这已非对错的问题，你们这两个孩子越了界呀。」蜀夫人叹道。秀兰给蜀夫人递过茶，让她喝了一口顺过气，秀兰扶着蜀夫人起身坐到椅子上。

    「娘，大哥和慕容哥哥不就是互相喜欢吗，也没犯什么错」丹赤小声为大哥说话。

    「你安静。」蜀夫人一瞪眼，丹赤就噤声了。

    「我本该好好照顾老友的爱子，没想到家中出了孽子，竟然把你我会让这不肖子负起责任。」

    「爹」绍白道。

    「你闭嘴。」蜀光两道目光如刃。

    绍白的性子向来与乖巧二字无缘，此时为了让爹娘松口，一言不语地继续跪。

    蜀光沉默地坐在主位，目光在儿子和慕容夏之间飘忽不定，时间彷佛凝滞了，当蜀光开口时又彷佛一眨眼。

    蜀光欲言又止，对儿子摆手道：「我思来想去，既然你愿负责，那就这么办吧。」

    慕容夏呆滞地望着蜀光，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蜀叔叔」

    「哎臭小子，你说！」蜀光把烫手山芋丢给儿子，这种事他一个老头子如何开口，丢人现眼。

    绍白执起慕容夏的手。

    「你可愿意嫁给我？」

    「我我愿意啊。」慕容夏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多谢爹娘成全。」绍白向父母叩首。

    蜀光摆了摆手，蜀夫人也无力再多说。要是慕容夏不爱自家儿子，一状告到圣上前，他们就等着满门抄斩，能平安落幕是最好。

    「太好啦，慕容哥哥是我们家的人了。」弟弟们欢呼。

    慕容夏不明所以，转头一看，绍白对他微笑。

    「你说了什么？」慕容夏低声问道。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说！」他恼羞成怒。虽然说清白早已不在，但当众被说破让他不敢再迎上蜀家夫妇的目光。

    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