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室中,泰格坐在冰凉的铁板床上,眉宇间满是苦涩。
名为格斗士,实际上是一群为了渺茫的希望而赌上生死的奴隶们。在地下竞技场,最无用的便是人命和尊严。
泰格“赤红之虎”的称号不仅来源于名字,还来源于其迅猛刚毅的格斗招数。年轻帅气的面容,加上强大的实力,一路连胜登上王者从无败绩,因此受到无数观众的追捧。
然而,纵然台前是无敌的王者,幕后也只是顶着格斗士身份的准奴隶。在王者被扫下擂台之后,迎来的必定是劈头盖脸的侮辱和凌虐。
不要绝不要变成那样!
泰格咬着牙握紧拳头,狠狠地盯着发霉的墙壁。
半晌后,泰格叹了口气,用粗大的指节轻轻触摸着胸口的伤疤。三年来,身上逐渐增多的疤痕见证了泰格一步步踏上顶点、迎来希望的过程,也让自己对自由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为什么在迎来光明之际,偏偏出现了那么一个恶魔?!
那名名叫鲁尔特的金眸青年,很明显不是自己这种专门用于战争的基因改造人,而是正常的帝国公民,甚至是通过基因筛选而诞生的贵族,天生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强大的实力,把控着帝国的上层。
可是这种人,不应该端庄地喝着红酒读书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肮脏血腥的地下斗技场?总不可能是一时兴起来打拳吧。除非受人所托?
泰格猛然惊醒。
是阴谋。奴隶主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给自己成功的机会,而是做了一个几乎稳赚不赔的生意——如果自己死在斗技场,顶多算是损失了一个质优些的奴隶;如果自己如今天一般功成名就,等到契约临近之时,便雇佣一位强大的贵族佣兵将自己打败,让自己彻底沦为任人把玩的奴隶,还可以借着名头大赚一笔。
愤怒之余,泰格感到一阵悲哀和绝望。悲哀于自己卑劣的身份,绝望于自己与对方的势力和实力差距。
三场只要赢下一场,便能重归自由。可是前两场中,自己拼尽了全力,但还是被猫戏老鼠一样耍的团团转。对方的实力深不见底,总是轻蔑地笑着化解掉自己的招数,然后如蟒蛇般逐渐搅紧、束缚住自己的身体,直击弱点和死穴,最终让自己陷入无法动弹的沼泽。那副纯金色的美丽眸子在自己看来,完全是死神恶意的化身,看上一眼便令人胆寒。
而且,敏感的泰格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出了大问题。
上午伺候过那个贵族后,自己的关节和肌肉便开始发酸,根本用不上劲。泰格努力回想着那些恶心的场景,终于明白了对方做的手脚——第二颗胶囊并不是春药,而是针对改造人的麻痹药剂。自己还是太过松懈,在舌尖触碰到异物时才心生警戒,然而对方早已将胶囊咬破,将恶心的唾液和溶解其中的药剂一起,送进了自己体内。
也就是说,猥琐老头的目的,本来就是受人所托搞垮自己,猥亵和满足性欲都只是其次。
肌肉和关节火烧般胀痛,一如当初被俘虏时被注射麻醉剂的感觉。
泰格痛苦地咬着牙关,双手抱膝缩在床的角落,全身被不安和绝望所笼罩。本以为自己的命运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但依然抵不过天生的强大和令人绝望的诡计。
“少爷,巴特勒有句话,希望您可以放在心上。”
名为巴特勒的管家满眼忧虑,看着面前抱着双手的蓝发青年。
“如果和其他人一样,是劝我不要再去的话,那还是闭嘴吧。”
高大的青年用洁白结实的牙齿咬着腕部的绷带,满脸不耐地转过身来,赫然是前一天出现在地下斗技场的鲁尔特。
“不,鲁尔——鲁尔特少爷,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管家叹了口气,语气中的担心溢于言表。
“哦?那你是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鲁尔特将纱布的尾部塞到缠紧的绷带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头发花白的管家。
“您这么做,后果会是什么样,您考虑过么?”
“我早就问过那里的负责人,那个雇佣拳手只要打满三年或者连败给同一个人三次,就可以退役了。”
鲁尔特捏紧拳头,小臂上的青筋迸出,微凸的肌肉代表着强大的力量。
“到时候,我再换个身份去邀请他就可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会感恩于我吧。”
巴特勒管家皱了皱眉头。
“少爷,您真的知道您在干什么吗?您根本不——”
“行了行了,我很明白要怎么办,不劳你担心。”
劝阻的话被鲁尔特粗暴地打断,巴特勒管家明智地选择闭了嘴。少爷过人的实力让他在战场上横行无忌,但恶劣环境中长时间的熏陶,也让他变得无比偏执和暴戾。
对待敌人果决狠辣,自己需要的东西则不择手段。这样的少爷回到国都,即使身上战功赫赫,也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少爷身边。直至今日,也只有带回来的那批兵痞敢跟少爷多说几句。
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