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拿第二第三多,毕竟年岁轻入学晚比在这边苦读许多年那些程度天然差一截。加上他一开始还有点飘,沉下来之后奋起直追,追了两载,这回才彻底碾压过去。他那篇文章被誊录张贴出来给全体监生看了,本来有两个不服气的,读过文章之后都没再吭声。
卫彦这篇文章就是上上等之作,当列榜首。
国子监监生多半出自勋贵之家,这就使得岁末考核备受关注,许多官员都读了这次评出来的上等文章,尤其卫彦那篇,被人翻来覆去品得透透的,最后给的评价是小子虽然年幼不堕其父威名,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他不光敢想敢说,文章结构包括遣词用句都比卫成当初讲究。
各方各面都挑不出错。
那文章卫成也读了,虽没露笑脸,他点了点头。
不错,这一篇要比他两年前写那些像样得多,大儿子逐渐抛去那些流于表面的花里胡哨的炫技的东西,这文章能看出他思想,不是精细包装之下的无病呻吟,的确言之有物。
卫成当面没怎么夸赞儿子,私下同姜蜜说了不少,听他讲得那么好,姜蜜也拿着看了。
字儿都认识,那文章她却不爱读,用她的话说,读书人真的麻烦,简单一句话非要用复杂的句式说,那种表达是比口水话省字儿,她读着反正脑瓜疼。
她只道是自个儿文化修养不够,索性不看了。
姜蜜问大儿子拿了榜首想要什么奖赏?
“想让娘亲手给我做碗面条,娘做的鸡蛋面我好多年没吃过了。”在卫彦的记忆里,他娘做的鸡蛋面啊、水铺蛋啊、大肉包子啊都是顶顶美味,其实好多年没吃过了,就仿佛很好吃。
卫彦这么一开口,姜蜜愣了愣:“只要这个?”
“只要这个。”
“怎么想起来要娘给你**蛋面?”
“过年了嘛,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条件没这么好,那时候好吃的就是鸡蛋啊肉啊,不像现在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一桌能上齐活。当时娘给我做的最多的就是鸡蛋,各种蛋,搬到这边来就很少吃到了。”
卫煊听着也点头,说:“我也记得,我那时候最喜欢吃娘做的蒸蛋,尤其过年时,为了摆盘好看娘还会在蒸蛋上撒上肉末,那特别香。”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倒把小姑娘说懵了。
福妞起先眨了眨眼,然后悄悄的吸了吸口水,撒娇说:“我也想吃。”
姜蜜给做了,她的手艺哪里比得上正经厨子?两个儿子吃得就很香,还对对对,说就是这个味道,和记忆里一样的味道。
福妞鼓着腮帮子吸了口面条。
就是普通面条的味道。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吃得不够认真,又满是虔诚满怀敬意尝了一口,还是普通的鸡蛋面呀。她往旁边看去,问:“小哥你的面条和我一样吗?”
两只碗碰一起看看,一样的。
“我怎么没吃出有什么特别?”
卫煊不知该怎么说,那边卫彦已经把面条呼完了,他喝了两口面汤,擦干净嘴,伸手拍拍小妹的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
“我跟你小哥吃的不是面条。”
“这不是面条?”
“是情怀。”
福妞:……
“好叭,你是大哥你说了算。可能我还小,没吃出什么情怀。”
姜蜜方才把面做好,端过来人就忙去了,屋里就他们兄妹三,另外就是伺候的人。福妞是抱着很大期待跟风要了一碗,结果发现和她想的不同,虽然没有以为的那么美味,她还是认认真真捧着碗吃。他两个哥哥是儿子家,吃东西爽快些,他俩先吃空碗,放下筷子聊起天来。
“以前最喜欢就是过年,平常摆上桌的菜色少,过年能有满满一大桌。当时爹还不够格进宫去陪皇上守岁,除夕都是我们一家人吃,奶和娘一早就忙活起来,要在灶上忙整日。爹则要上衙门把工作收个尾,半下午的回来,回来路上还会买上蜜饯点心。”
“我两三岁的时候,娘会在灶屋的角角里安个矮凳,让我坐那儿,既能烤火又不挡事,我就坐那儿啃着肉包子看娘忙活。后来五六岁了,我就跟着爷去扫雪,还给家里写春联……这些妹妹都没经历过?宝应该记得?”
卫煊点头,说记得。
“当时还有个冯掌柜经常来咱们家,这几年都没见过了。”
“可能觉得门第相差太多,不方便再来。爷出去遛鸟有时会走那边过,听他提过两回来着。”
福妞规规矩矩吃着面条,听哥哥们说,她其实很多听不明白,还是觉得有意思。姜蜜忙完过来看面碗已经收走了,兄妹三个还围坐在圆桌旁,在说话。
问他们在说什么。
卫彦说在给妹妹讲以前的事。
“你妹妹听得明白?”
“听得明白,就是想象不了,以前咱家那么穷吗?住小院子,穿棉布衣裳,娘都没两件首饰,也没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