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赤练楼?”云渊看着裴佰,“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保护你了。”裴佰有些唯唯诺诺,他一直跟随在云渊身边,宫里人的闲言碎语听了不少,愈发觉得自己无用,平时只能帮云渊磨磨墨,倒倒茶,很多时候云渊甚至不让他这么做,说是安排给下人就足够了。
可是这样一来,裴佰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云渊有愧在心,如果就这么无所作为地跟在云渊身边,他于心不安。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云渊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对裴佰也放心了不少。裴佰的经脉被废,这辈子很难再使用武力。
赤练楼的审核十分严格,最后几层是顶级影卫的试炼场,到达哪层就是什么等级,但那儿是人间炼狱,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能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皇家的心腹影卫。
他可以送裴佰进去,如果打个招呼,楼里的人也不会太认真招呼,只会把裴佰逼回宫内。因此他要是把裴佰送到里头培训,也未尝不可,这对他来说只是走个过场的事情。
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于是他同意了。
他所不能想到的是,当他每次隔着赤练楼的单面镜看到晕倒在里面昏迷不醒的裴佰身上是又过一关的伤痕累累,每次当医师问悠悠转醒的裴佰:“你是否要放弃?”的时候,云渊每次听到的回答,都是一声坚决而斩钉截铁的:“不。”
确实,普通人经历不住这些挑战和创伤,即使是历代影卫中最优秀的,在最后几关中也会接近崩溃。但是裴佰不会。
他是靖国的太子靖夙桦,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更是一心想陪侍在云渊身边的裴佰。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渊的视线,裴佰朝着那面只能倒映出他自己影子和满身伤痕的镜面望了一眼。云渊几乎以为对方的视线会和自己对上,但只是短短的零点几秒,他就看到裴佰略有些失落地将视线往回移,默默攥紧了自己的双拳。
那一刻,云渊忽然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所想到底是什么。之前说的他们互相心悦肯定只是情急之言,他本身的取向并不是特别明确,但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裴佰的情况与他类似,都未曾传出与他人的情感关系。
但是裴佰的所作所为,似乎在渐渐把他那句情急之言变为真实。
裴佰的执着和坚持,大概确实能撑到最后一关。
于是在裴佰进入最后一关之前,他看到一封云渊手写的书信,上面是他日夜陪伴在云渊身边早已熟悉的字迹:“我在终点等你。”
他已经快要半年没有见到云渊了。
裴佰珍重地将信函收好,放在最贴近自己心口的地方。
一路厮杀,裴佰凭着这句话,满身是血的他醒了又晕倒,没过多久又强制自己醒过来。他的鼻腔内是氤氲的血腥味,双睫也已经被喷溅而上的黏连住的血液粘得不成样子,终于走到了终点。
就在他眼前一片黑暗,几乎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再来的时候而晕倒的时候。他被一个干净清爽,一身紫袍的男人用双臂接住,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坚实的怀抱。
云渊轻轻吻了吻裴佰的眼睛:“你辛苦了。”
他感到怀中的男人模糊不清地呢喃一声,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裴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在赤练楼里完全不敢奢望的丝绸睡袍,全身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多日累积的血腥味已经淡不可闻。他一睁开眼,就迫不及待地寻找云渊的身影。
只是宫女们都温柔地制止了他下这张床,宫女们眉目含笑,在裴佰身上浅浅扫了几眼,就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不一会儿,云渊便径直朝裴佰走来。他的步伐大而急,没几步就走到了裴佰的身边。宫女们听话地依次退下,很快卧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是裴佰最先吻上云渊的,他的吻非常轻柔,带着惴惴不安的尝试。云渊将裴佰压到床上,顾忌着裴佰的伤没有太过用力。只是裴佰尤其主动,他将双手揽上云渊,任由云渊将自己的口腔尝遍。
他晕倒了很久,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因此云渊的动作十分小心。
当他们身体交合,裴佰被云渊一次又一次贯穿的时候,他内心无疑十分满足,但与此同时,他心中的恐惧也在渐渐将他攥紧......
他似乎在慢慢地恢复记忆。
就在他在赤练楼接受最后几层的挑战之后,他的记忆开始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无数次让他痛苦欲裂,不知所措。
他想阻止这样的记忆,可是每次他醒来之后,记起的只能是越来越深刻,越来越真实的记忆。
裴佰就这样在对云渊的隐瞒和坦诚中痛苦地煎熬,这种不加遮掩的挣扎很快就被云渊发现。
云渊的怀疑,让裴佰痛苦万分,但他也能理解云渊的想法。
毕竟家国恨比起儿女情,孰轻孰重,大概也只有他一人分不清。
于是渐渐地,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