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数月的宴霜宫终於一扫阴霾开了宫门,梅贵妃到岳皇后处拜见请安,贤妃趁隙带补品上门探望,後宫好似都忘了宴霜宫闭门的理由,而梅贵妃方被衡与帝探病完就排入皇后的彤史笔记。
衡与帝说到做到,不止晚间正常的时辰过来,有时他午歇後也走趟宴霜宫来陪贵妃。
梅贵妃心疏挂碍,复开始打理起他心爱的花院子。他那院子简直荒长得衡与帝恨不能放牛羊入圈吃草,光除个草就把贵妃除得头昏脑胀,衡与帝常常过来,自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帝妃两人一杵一手,同心协力,将那崛土深根的芜草慢慢拔除得乾乾净净,这般合作共事下来,连衡与帝都觉得彼此倒很有些几分贴近。
梅贵妃心活身动,因他天生丽质,向来便不看重某些俗事,比方说为了讨世人眼缘把自己弄得轻飘登仙似的。他本就无病,镇日来吃得美喝得香,午後有心上人陪着种花,睡前还有心上人陪着看他入睡,正是年轻气强的身体,很快就活蹦乱跳的。
这杵地挖草的活儿自累不到衡与帝,但春日曝晒不免满身大汗,他有时都会在宴霜宫冲洗个好几回才走。
这日晚膳後梅贵妃继续到花院子活动了,他倒得寸进尺,把衡与帝指使得团团转,弄得衡与帝膳後还得再次冲洗,不过贵妃侍弄这些花草有点不错,宴霜宫洗浴间里有各式清爽的草木可以泡澡,衡与帝还挺喜欢的。
在宴霜宫洗梳的衡与帝擦乾了身体却找不到衣裳,只有寝室里穿的中衣,问了门外留候的宫侍,左右皆答贵妃来了一趟,把衣裳给拿走了。
衡与帝不得已套了中单到寝间寻找贵妃,果然见贵妃抱着自己的袍服坐在床上。
梅贵妃在自己寝室内,已换上了居家的月白常衣,瞧见衡与帝大步走进,他放下手上衣物下床迎拜:”皇上。”
美人眉语眼笑,凤目绰约凝艳,瑰容绚丽;形身却又肌玉骨竹,皎皎临月,淡蓝映晕衬得艳色英妙,端得是翩翩风华。
衡与帝跨步上前扶住拜下的梅贵妃,笑问:”朕方才净完身要穿衣,却发现给个偷儿偷走了,哪个小贼,拿走朕的衣裳做什?”
贵妃起身笑回:”贼是哪个?那可是您的贵妃,在我这儿,您就得由我来服侍。”
衡与帝此时反倒不急穿整,那样好似他急着走人似的,又要惹得贵妃吃醋,反而与贵妃一同到窗前并肩看那他跟着忙碌劳动好些天的花院子。
轻风习习温柔迎面,满目皆是具体可察的成果,衡与帝身心清爽心情不错,指着贵妃打趣道:”朕老在想,明明令尊给你取名乐琴,怎麽你就爱花呢?”
梅贵妃书香出身,爱花爱得不思长进,自小到大没少被周遭斥责,生平最烦人戏谑他这爱好,听衡与帝这般说他,他微皱眉道:”这易解!我明日便去拆了朝阳殿里百年老木做琴去!”
衡与帝有点儿怀疑贵妃是不是又口出鄙语,但也不好真问,摸摸鼻子哈哈一笑,拍拍贵妃消磨了气,两人就这花院子讨论起来,衡与帝还跟贵妃询问了要不要先移点御花园里哪些花过来摆摆,免得种下的未长成前,他的宴霜宫空荡荡的。
思起往日宴霜宫的鸟语花香,衡与帝与梅贵妃越说越起劲,指北比南,这儿添添藤,那儿移移枝,贵妃兴高采烈来一句:”明日便去禀请殿下。”衡与帝猛得想起这是给阿岳增添宫务,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但已经应下的也不好再改,只得含糊打断了话题:”先这样吧,方才说的你细细挑几种移过来,要不太杂乱了你这院子也不好。”
衡与帝阖上窗门道:”时候不早了,替朕更衣吧。”说罢,便走到镜台前,展开双臂等贵妃服侍更衣。
梅贵妃拿过衡与帝的衣裳一件一件慢吞吞整开来铺在置衣架上,放衡与帝在身後眼巴巴地乾等他,衡与帝疑惑唤了贵妃一声。梅贵妃忽而甩下手上袍服,回眸朝衡与帝一笑,横波动流睇,此意难自持。
刹那撩动彷佛随着贵妃一笑慢滞,他缓缓朝衡与帝走来,行走间葱白玉指慢慢拉开腰间系绳,月牙色的中衣抖摆褪开,里头穿的是嫔妃伺寝时的轻薄里衣。,
岳皇后以外,衡与帝从未思虑过男女情爱,他居住叔父的王府时,单纯恶烦他一介男身在百年前就被决定得迎取男君,喜欢皇后,却是顺其自然发展的事情,无关为人生性的爱慾情色。
随着梅贵妃步伐迈开,一双修长逼人的长腿也从渐松的中衣下摆交处错落迭出,薄透的里衣遮不住洁白肌肤。他走到衡与帝面前,那一直勉强挂垂拖曳的中衣终於兜不住,月白色的轻帛飘飘然褪落委地,似是也掀开了衡与帝心中隔蔽的那层覆面,隐约可见的男体轮廓逼近,直击人性最坦真的欲望。
英艳张扬的眉目与精实起伏的肌理浑然揉成不可思议的曼丽,梅贵妃缱绻多情的双眼直视衡与帝,他舔舔嘴唇,湿润的嘴角牵起若有似无的一丝暧昧诱笑,──男色惑人,这四字无端猛然从衡与帝心中跳跃而出。
“皇上。”梅贵妃压近了主动贴靠在他身上,搂住还傻抬手的衡与帝腰身,贵妃浑身只着那片薄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