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诚不是傻子,早在严冬明刚进门,他就看出来他弟弟今天不对劲了。
他本来根本没打算管他弟弟。毕竟他的弟弟是个无所不能的好弟弟,乖巧又听话地跟在他的身边。哪怕他就在他弟弟眼前和别的男人女人做爱,要他弟弟过来递个安全套,他弟弟也会面不改色地乖乖照做,看着他和他身下的男人或是女人光裸的身体的时候,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毕竟,只要他没有犯下天大的错,严冬明都会是个叫他满意的好弟弟。
现在他犯下天大的错了吗?
严春诚眼看着严冬明一步步逼近他,一时心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严冬明要阻止他去打那个男人?严春诚甚至以前本来以为严冬明最讨厌的就是法国人,包括他和他爸,都是严冬明最讨厌的“变态”才对,尽管后来这种认识被迫改变了,他也还是难免错觉认为他弟弟并不喜欢法国人(严春诚知道自己的逻辑很奇怪,但是他就是难免会去这么认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问题。)
“你为什么拦我?”严春诚抬起头来,恨不得用眼睛在严冬明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你上次就是这样,把一个女人打死了。”严冬明的眼睛里却流转着一种兴奋的光芒。
严春诚被这样的严冬明吓住了。平时的严冬明根本不苟言笑,什么情绪也没有,表露出来的也多是不耐烦或是厌恶的一类负面情绪。但当严冬明真心实意笑起来,尤其是因为他而真心实意笑起来,往往没有什么好事。严春诚也总想不明白,人人都说他严春诚是个有缺陷的暴力分子,居然没有人想过那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就也可能继承上那么些不安分的因子吗?比如说喜欢看他哥哥使用暴力,比如说喜欢对他的哥哥使用暴力。
“你是说陈老四的女儿?”严春诚把掉到眼前的头发捋向耳后,被严冬明压迫得由靠着布艺沙发改为了坐在沙发上,僵着身体依旧试图维持一点冷静和自尊,“突然提起那个臭女人干什么?你今天果然是去和上面的人讲的我的事吧——”
“哥,”严冬明的鼻尖蹭上了严春诚的鼻尖,“哥。”他又软软地叫上一声,似乎是在撒娇,把严春诚激得直恶心。
“你头发又长了。”
严冬明的手摸上严春诚漂染过的白色发尾,像是在怜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