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帮着谢风涮肉。
谢风余光看见他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总算翻篇儿了。
吃完饭走在路上,王雨濛叽叽喳喳地拿着手机给两个男生看,“这张怎么样?衬得你俩特别白,哎不行,这张我脸好大啊……”
谢风拍了一把她肩膀,“得了,只发你好看的就行,不用管我俩死活。”女孩子嘛,出去吃个饭唱个歌都爱拍照发个朋友圈啥的,他能理解。
华灯初上,路灯星星点点,蔓延至天际,就逐渐汇成一片海洋。
三人并排走在马路上,俩人把女孩护在里面,谢风胳膊搭在安嘉肩上,一只握笔的手修长白皙,有点瘦但不显嶙峋,在安嘉眼前晃啊晃,边比划边和俩人说话说话,王雨濛不时应着,安嘉虽然嘴上应着,眼睛却在看着地上:路灯把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这场景很熟悉,不过也正常,两个人有太多在夜晚的路灯下一起走过的记忆,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到一些东西,就会想起谢风,比如路灯,比如围巾,比如拍立得,比如他自认乏善可陈的小半生。
他想等到他死的时候,走马灯里让他只一眼就恋上、不忍转世的,一定是属于谢风的那一帧。
这个人就像上天注定,他的生命里除了父母亲人,就是他,料想谢风应如是。
他难得幽默一把,觉得真是缘分深如海沟。
如果再深一点,那就是马里亚纳海沟。
把王雨濛送到小区门口,谢风嘱咐道,“路上小心,到家给我个短信,最近出事比较多,女孩子一个人小心点。”
王雨濛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小区和明亮的道路,觉得谢风满嘴废话,心里却是暖的,她吐吐舌头,“哥,我妈都没这样的,我都多大了。”
“再大也没我大,别贫了,赶紧回去吧。”
“好勒。”
回去的路上,安嘉牵着他的手,低着头看路,一言不发,谢风歪着头看他的表情,顿觉安嘉那张面皮隐藏的太好,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用操心我很好”的表情,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谢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朵花来,只好一个人苦想自己又做错了啥事,不过安嘉的手一直也没松开,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回想到刚刚自己对王雨濛的叮嘱时,顿然福至心灵,“哦——你吃醋了?”
安嘉这时其实是在脑子里勾画两个人未来的生活蓝图,想着早上七点起来,先给男朋友一个早安吻,然后俩人洗漱、早餐,完了各奔东西,中午再聚头,自己先结束半个小时,可以先做了饭等他回家,中午睡个午觉,下午一起去三人行,周末就是各奔东西了,晚上两个人可以一起去买东西什么的,回来边吃饭边看电视,然后睡前看一会儿书或者聊会儿天,彼此相拥入眠。
实在是再美好不过的生活。安嘉脑子里正想着这些,冷不丁听到谢风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啊?”
谢风笑的眼睛弯弯,“我说你吃醋了吗?”
安嘉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却下意识的配合他,还眨眨眼,“嗯,好酸啊。”
谢风捏捏安嘉的手,笑得促狭,“你还吃小姑娘的醋啊?还怕我突然直了不成?”
安嘉还沉浸在二人世界里,脑子还没转过弯,只想什么直直弯弯的,他低着头跨过一个井盖,慢吞吞道,“你是变形金刚嘛?”
谢风伶牙俐齿惯了,一时间竟然卡壳了,惊奇地重复道:“变形金刚?!”
他是真的不知道安嘉都想了点什么,可能学霸的脑回路和他不一样吧……
谢风发愁,什么时候才能把脑电波调到和学霸一个波段啊,一回两回接不上话还行,以后要是老这么着可太磨练人了吧。
到了家把热水器打开,趁水热的这段时间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俩人倒不像是新时代的青年爱抱着手机不放,他俩都挺喜欢看电视的,而且都挺一致的喜欢同一个频道:中央十三新闻台,没错,就是那个CCTV13新闻。
而且都喜欢看同一个节目:新闻联播。
不过这时候有点晚了,没有新闻联播了,两人只好看其他的节目聊以慰藉。
老实说,看新闻对学政治还挺有用的,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新闻看多了也难怪常诚常常吐槽他有时说话的措辞和腔调比他这个学播音的还播音。
曾几何时,常诚拿着他们的播音稿追着谢风念叨:“风哥别跑,给我念念这段!给我找找感觉……”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了,还真的有点想。
电视里字正腔圆的女声还在回荡,浴室隐隐传来热水器工作的声音,客厅的灯没有开,窗外的街灯不甚明亮的光顺着轻薄的纱帘透进来,空调的指示灯亮着,送来阵阵凉意,俩人盖着薄毯半靠在沙发上。
气氛是温馨融洽的,怀里的人是柔软温暖的。
安嘉惬意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谢风的头发,入手是带着凉意的柔软,哪里还看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