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上,做得天衣无缝,后来索性派人把这些摊子接手,叫李苑专心读书学功夫。
洵州霜银坊正是梁霄梁三少爷家里的赌坊产业,这些年来仅仅是梁三少爷与李苑交往甚密,梁家不常与齐王府走动,免得惹人注目,李苑被圈禁之后,彻底与梁霄断了联系。
但这些日子梁霄也成日担惊受怕,就怕李苑一口气没喘上来,跟他老子一块上了西天,他们梁家如今已开始被打压,齐王府一旦倒了,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昔日不放在眼里的牛鬼蛇神一股脑全出来祸害,即便是财大气粗的梁家也遭不住。
所以影七出现在霜银坊的时候,梁霄一眼瞧见这黑衣裳的年轻公子,亲自迎了上去,把影七推进雅间里上茶招待。
梁霄坐在小漆几旁,眼巴巴等着影七出声儿。
影七未坐,推了茶盏,冷冷道:“梁少爷,有件事劳您费心。”
梁霄一口答应:“逸闲……王爷的事儿就是本少的家事。”
影七道:“我要安陵侯府影卫服。”
梁霄一愣。
“何时要?”
“现在。”
梁霄命人赶工仿制了两身衣裳,一套安陵侯府影卫服,还细心地做了旧,衣裳款式不算极其繁杂,但料子贵重,影七弄不来,只能求助同在洵州的梁少爷。
安陵侯府家纹乃双歧睡莲,平和温雅。
趁着赶工的时日,影七在洵州安陵侯府附近徘徊,揣摩这对主仆的言行。
安陵侯李琰自袭爵以来安分守己,素日里喜好鼓琴赏景,无心外事,性子也温和闲静,却在李苑回王府后处处从中作梗,李苑认定他早已受人摆布。
难办的是,李琰府上有个叫飞絮的影卫,常常黏糊在主子身边,把两面三刀演绎到了极致,常常在外边大开杀戒,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自己洗得像朵喷香的奶白小花,再装出一副天真模样,随便拿指头上一个看都看不清的小伤口去主子面前装可怜。
李琰偏偏吃这一套,耐心地给他包上那个不及时处理就愈合了的小伤口,从手边的小盒里拿出一块糖塞进他嘴里,温和地哄他,夸他做得好。
飞絮尚属年幼但武功高深,影七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平白耗费精力体力。
影七等了七日,趁着那个叫飞絮的影卫受命出府办事不在,于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换上安陵侯府影卫服,从准备多时的两张人皮面具里拿了一张戴上,顺着未关严的府门闪了进去。
李琰正在案前研墨,影七上前行礼:“侯爷,属下回来了。”
随后不等侯爷说话,乖乖地爬到书案边,小臂交叠趴在桌面上,外头眨着眼睛看李琰:“侯爷,属下想您了。”
李琰抬起白玉雕琢般的眼睑,拿笔杆扫去影七额前发丝,温声笑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让点心房做了雪花酥,别吃多了,不然又哭牙疼。”
影七舔着嘴唇眯眼笑笑:“不会。”
飞絮既然回来了,李琰也看累了书折,从横屉里拿出一摞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指给影七看:“这次交来的功课倒是用心多了,但是笔画还不对,你来,用心听着。”
李琰把着影七的手握笔,蘸了些墨,在纸上缓缓教他写飞絮二字。
影七有些走神。
印象里,王爷从没这么亲密地教过他什么,教他驭马算一回,那时候王爷着急哄自己回来,什么都做了。
连暗喜也有主子亲自训练。
影七心里有些不平,他也希望主子能教他些什么,学不好的时候能耐心再讲一回……恐怕若是如此,影七这辈子也学不会王爷教的任何东西了,他只是想让王爷把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会儿而已。
他暗自期待很久了,等到这段危机熬过去……影七也想鼓起勇气向王爷讨一点这样的宠爱。
心里这么想着,握在自己手上的便成了熟悉的细长白皙的王爷的手,在纸上写下的字便成了影七自己的名字。
余光瞥见左手边桌角摆着一摞书折,几张折页处印着岭南王府的六翼蝴蝶纹,安陵侯李琰和岭南王世子李沫有书信往来,更印证了王爷的猜测——
当初闹得齐王府天翻地覆的一坑火药,就是安陵侯李琰替李沫运进洵州平县,加害李苑。
且不论安陵侯李琰是自愿投诚还是受人要挟,王爷因他被囚是真,焱姐因他而死,鬼卫因他被捕,他罪无可恕,李沫若是恶鬼,李琰就是为虎作伥的爪牙。
影七藏于桌下的手攥了起来。
他转过身,靠在李琰肩头,仰起脸撒娇,李琰便由着他,摸了摸他的头:“累了?今日看你很疲倦,去歇一会。”
影七的嘴唇贴在李琰耳垂边,轻声冷淡道:“我主子更累,您也去关心关心他吧。”
李琰一惊,后颈穴道猛得一痛,人便昏了过去,瘫软在影七怀里。影七冷冷扶着他,随手把书案上印着岭南王府蝴蝶纹的书折装进口袋里系上。
他提起李琰一条胳膊欲离开,外边传来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