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沉声道:“臣李苑,以齐王府名立誓,啸狼营兵符为保,替镇南王府、沉沙世家正名。”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哗然。
李苑命人将李沫的认罪书一一呈上,让每一个人过目。
钟离将军向来对李苑印象颇佳,与楚威将军也是过命的交情,此前影七已与钟离将军府联络过,钟离老将军早知李苑有替楚威和孔家正名的打算,早已在武将中造了势,只待李苑拿出证据的一日。
李苑是开国老将南氏家族的重孙,又曾立下战功,在军中已有威望,他的话在朝堂上也十分有分量。
于是多半朝臣请求重审此案,替镇南王府和沉沙世家正名。
李苑冒天下之大不韪重提旧案,替反贼正名,在大承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江湖之中沸反盈天,齐王李苑成了各家茶楼说书先生口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
齐王李逸闲,随霸星降世,却俯首称臣,龙骨弓,凤筋弦,战功赫赫,流芳百世。其人却面若桃花,一张俊美菩萨面,一颗阴戾蛇蝎心,风流儒雅,天下秘闻无所不知。
也有传言说李苑是地府阴司,能操纵魑魅魍魉,身边常有隐秘黑影相随,人们称之为随行之影。
成都城里也传扬着北边来的奇闻逸事,茶馆里说书先生也是口干舌燥,撂下茶碗儿讲得唾沫星子四溅。
金池镖局刚好在成都谈生意,金池沈家的小公子沈袭会下地乱跑了,手腕上常常缠着一条金灿灿的小蛇,吐着信子恐吓靠近小主子的陌生家伙。
孔澜骄是从北华孔雀山庄出来的,在杀手院待了不少时候,杀人杀得麻木,没什么意思,索性出来透透气,没什么事情做,也不知道去哪儿。
进了成都却遇上了沈家小少爷,小少爷才五岁年纪,身边竟没大人照看着,孔澜骄看在沈家收留了自己一段时日的面子上,替沈镖头看一会儿子。
沈袭跟孔澜骄特亲,可惜差着十来岁,实在玩不到一块儿去。
沈少爷爬上孔澜骄大腿,抱着他脖颈奶声奶气地问:“李苑是谁?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说他,说替镇南王府沉沙世家正名了,本少爷都听烦了。”
孔澜骄也听了很久这个故事。他出神地看着茶碗儿,其实李苑也没有他曾想的那么不堪。
沈袭用力扯他的头发:“喂!谁是李苑啊?这么嚣张,本少爷见到他一定打得他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
孔澜骄极其不耐烦地把沈袭拎起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威胁道:“你敢,小兔崽子,腿给你打断。”
——
人们口中蛇蝎心肠的地府阴司,此时正带着小情儿在苏州吃灌汤小笼包。
李苑拿筷子挑开一个小笼包的薄皮儿,满满吸上一口鲜香嫩滑的汤汁,再狠狠地蘸上一包子醋,吃罢招手叫老板娘过来再上一屉,从影七怀里摸出手帕按了按嘴角。
真香。
“主子,您都吃了一整天了。”影七在李苑身边坐,面前堆着主子买的足有小山高的零嘴儿,悄声问道,“累吗?下晚去看戏还是游船呢。”
影七穿着一身蝉灰常服,卸去满身兵器,腰间只挂一对如蜻蜓薄翼纹路纵横的双剑,和那些游走江湖的风发少年没差儿,清俊得很。
“哎,对。”李苑撂下筷子,从怀里抽出一沓没装订的纸,翻了翻,“咱还好些事儿没干呢,今天就干这项:‘在太湖游船上,温寂向我口头描述他有多喜欢我’。”
影七咬了咬嘴唇,弱弱道:“还是看戏吧。”
“也行。”李苑翻了一页,仔细勾画道,“那就这项:‘一幕罢,我撵走伶人,走上戏台,告诉所有人我有多喜欢温小七。’”
“……”影七把头伸过去,想瞧瞧主子还做了什么措手不及的计划。
他凑过去一点,李苑就把纸拿开一点,影七没发觉,慢慢跟着往前凑,直到额头抵到李苑嘴唇上,被吧唧亲了一口。
“温温,我就想和你腻歪着。”李苑侧身避开老板娘的视线,偷偷亲小七的脸蛋儿,“只要你在我身边儿就,我就,乐不思蜀,知道吧。”
影七脸颊发烫,低声道:“好在您没当皇帝,不然也是……”
“昏君?”李苑一拍筷子,惊喜道,“正是正是,你也觉得啊。”
影七无奈扶额。主子,您当这是什么好事呢。
“一晃出来逍遥半年了,也不知道王府修建得怎么样。”李苑含着筷子尖,托腮想了想,“我让影六按原先的王府把图弄出来找工匠修,你有什么想法吗,我给你打个金屋子怎么样。”
影七忍不住翘起嘴角:“属下也是大男人,您别寒碜属下了。”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想给你花银子难死了。”李苑把手里那沓纸里,写着金屋藏娇的那一页抽出来随手撇出去。忽然又灵光一闪,一拍额头:“我给你买头大象吧!往南走找找看有没有卖。”
影七赶紧按住李苑马上又要数银票的手:“主子,您看我像大象吗。咱家没有养神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