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玉初走下来,冷冷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漠视:“在这宫中,想要害死陈淑儿那个人。”
顿了顿,宋玉初俯下身来,侧首看着她:
“你与夏安秀又是什么关系?”
幺娘听得一愣,沉稳的脸色惶恐不已,她委屈地磕了头,边道:
“娘娘,老身与夏安秀素不相识,又怎会联合外人对付淑妃娘娘,老身若真的做了此事,便罚老身天打雷劈。”
宋玉初移开了半寸,看她自愧又可怜楚楚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可是在宋玉初的眼里,不管当年的她知情与不知情,陈淑儿是因为信任幺娘才会毫无猜疑地喝下药膳。
宋玉初曾失去过她的母亲,如今亦不知陈淑儿身在何处,或许乔雪永远不会让她见到陈淑儿,这一切的一切,岂是幺娘一句不知情能抚平的。
“公主娘娘”幺娘欲言又止,却是不知自己用什么理由来辩解,便低头不语。
“你若还抱着一丝感恩之情,我希望你不再见陈淑儿,能做到吗?”
“娘娘”
幺娘不再多说什么,流着泪规规矩矩磕了头,便退下了。
许久之后。
宋玉初仍是定定站在大殿之内,低帘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她的脸色沉寂而冷漠。
窗边传来一声叹息声。
窗帘上坐着一位潇洒少年,不羁的笑容如沫春风,他撩起柔顺的墨发,对宋玉初的做法不可置否,双眸看着紧关的大门:
“她也是个无辜之人,你有事对她撒什么气。”
“不必你管。”
“美人姐姐,你现在就像是想要撒娇却又憋了一脸气的人,女人生气容易老哦。”齐玲珑好心劝道。
宋玉初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他喋喋不休的嘴脸扔过去。
齐玲珑又岂是乖乖挨揍的人,纵身一跃,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余下‘哐当’一声,茶杯撞在墙上发出清脆愤怒的声音。
清脆激烈的响声尤在耳边,恍惚中,宋玉初似乎是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黑暗阴冷,仿佛身处洞中,还能听到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万籁俱寂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宋玉初退了一步,慌不择路瞬间消失在大殿中。
而另一边。
宣文殿内,幽暗的大殿内燃着安静的烛火,连风也不曾动半分。
空气中只有张贯张大嘴巴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却又含着泪眼快速眨着眼睛,露出镇定的如松的模样。
秦南一手执竹简,一手拿着毛笔,专注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看起来少了几分意气狂妄的气息,显得宁静而温雅。
秦南放下毛笔,合上了竹简,饶是细微的声响也惊得张贯浑身一震,急忙弯下腰来迅速解开下一封竹简,双手恭顺递给秦南。
秦南长眉微皱,难得大发慈悲:“若是困了,便先行退下罢。”
哪知张贯犹如天塌下来一般,扑通跪在地上,哭丧着脸: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秦南斜眼看着他,冷郁的丹凤眼有鄙视之意,薄唇轻启:“滚下去。”
张贯浑身一颤,小心翼翼抬头看陛下的脸色,可陛下连眼角的目光也不看他一眼,自从陛下从梁州回来之后,性格倒是温顺了不少,一心一意忙着对付丞相,已是许久未责骂过他。
那么此时,张贯到底是听话滚着出去呢,还是跪在原地等候陛下的命令呢?
张贯选择了前者。
当那瘦小唯唯诺诺的身影尝试着滚的时候,身体笨重地砸在地上,撞上了忽然出现了一双脚。
那双脚穿着白色的绣花鞋,小巧玲珑,尊贵的衣摆透着淡淡极好闻的花香,张贯闻了一下便精神一震,再度睁开大眼看了看眼前之人。
于是,便吓晕了过去。
任张贯看多少次也不能适应,身处在梁州的皇后娘娘会凭空出现在皇宫之中。
秦南听到声响,本是皱眉要将张贯逐出去,抬眼时,却见当下的女子一脸迷茫站着。
她就像是迷路的孩子,忽然闯进了他的眼里和心里。
秦南放下竹简,起身缓步走下,薄唇勾起调笑道:“爱妃果然是思朕心切,一日不见,这么快就想念朕了”
话未说完。
宋玉初激动地踏着张贯走过去,扑在秦南温柔而陌生的怀里。
“怎的了?”秦南抱着美人,心情愉悦不少,唇角不自觉带着笑。
宋玉初把脸埋在秦南的怀里,娇弱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她闭着唇不说话,只顾着环着秦南健壮颀长的腰。
许久,才道:“主人,我以为我的代价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乔雪曾经说过,改变了过去,也许她与秦南的命运会就此错开,她忽然很害怕在秦南的眼里看到的是陌生,心里的这种担忧,就在刚才秦南起身时露出的微微一笑瓦解。
“爱妃最近比较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