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多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气。
程绡听她说的是这个,觉得无聊,仍往外走,并没有理会。
这样的态度反而更激发了娜塔莎的好胜心。她嘀咕道:“我不认为我会比你差到哪里去。”
程绡停下来。
娜塔莎得意起来,正想她也不过如此,却听见程绡说道:“你是商品吗?”
娜塔莎愣住,没反应过来。
程绡静静望着她,风突然变大,吹得她衣衫作响。
她的声音从风声中传过来,音量不大,语气也很淡漠。
她说:“一定需要这样比来比去才能维持自己的价值感?”
娜塔莎这一次听懂了她的意思,张张口,可惜哑口无言,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从小她身处的环境就是这样。顶要紧的功课是学会识人。人识她她识人,论资排辈,人人榜上有名。娜塔莎凭着出众的容貌家世与耳濡目染得来的女性魅力,每次都轻轻松松高居榜首。她习惯了比较的人生,习惯了永远有一个优胜者。也不管是不是从比较中才能确立自己的价值,因为人人都是这样。
可是程绡是个另类。
其实在一开始还没有后来这些事的时候,娜塔莎对程绡的在意要多过陆时见。因为程绡是对手,陆时见只是胜利者的战利品。陆时见拒绝她时,她更在意的并不是失去了一个身份实力相当的发展对象,而是输给了名不经传的程绡。
娜塔莎不说话了,僵硬地坐在原地,仍凭被风吹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也一动不动。
程绡没空理会娜塔莎怎么想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娜塔莎放在过心上。她和陆时见之间是有一些问题,但那是他们自己的,从来与外人无关。
双双他们还在忙着公事,程绡去会馆一楼的酒吧点了杯果酒,时间愈晚,她才回到房间。
房间很黑。在酒精的作用下程绡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她摸黑往床边走,脚下不留神绊了东西,磕磕绊绊地才上了床。困意中她刚合上眼,身后却忽然有人抱住了她。
程绡吓得叫一声,瞬时清醒过来。她正要探身开灯,抱着她的人握住她的手低低笑起来,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
“陆时见?”程绡听出他的声音。
陆时见“嗯”了声,修长的手指解着她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慢条斯理,有耐心极了。他是个很容易占据主导地位的人,程绡很难不沉陷进去。
他吻着她的脖子,渐渐上移,近耳畔前,他却忽然问道:“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和欲望不符的清醒。程绡回过神来,一怔,转眸看向他。四周没有多余的光亮,只有月光和会馆楼下的路灯从未掩尽的窗帘里透进来。好在她已经适应了黑暗,模模糊糊看清了他。
陆时见也在看着她。他微垂着长睫,眸中深不见底,只带着浅浅的温柔。那温柔是很淡的,非得程绡看久了才勉强看得出。
她没想到他会发现。那是连双双都没有察觉到的。
“因为那件事?”他问。
黑暗中似乎特别适合谈心事,又或者是回房间前喝了酒的缘故,有些话不再难以说出口。程绡翻过身来,目光移向别处。
“我也不知道。”她喃喃说了句,算是回答。
陆时见并不催促她。
隔了一会儿,程绡整理好了心绪,才开口说道:“只是突然发现有很多事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就是……”她停了下,寻找合适的措辞,“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根本不了解自己,又或者……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陆时见安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程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没有光的黑暗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陆时见,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爱。我很爱你,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尽管她极力克制,说到这里时,还是无可避及地哽咽了一下,“但是我不能只有你。”
当初纪宣那件事程绡就第一次体尝到了自己的无力。她除了利用陆时见的爱伤害自己以外别无他法。后来他走了,她是被留下的那个。甚至连出事时,双双他们出于好心为她隐瞒了他失踪的缘由。双双没有说,其实他们都懂,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知道——
现在的程绡除了陆时见什么都没有。
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只有他。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所以她才感到可悲,可悲自己生命的一贫如洗。
程绡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任由着眼泪落下,却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
她不喜欢自己的软弱。
陆时见摸着她的长发,也没有出声。
等到程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陆时见开了灯,递给她一盒纸。
程绡道了谢,从床上坐起来,与陆时见面对着面。
陆时见似笑非笑望着她:“所以呢?你要离开我吗?”
他并没有生气,甚